第2章 这些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位中年医生带着护士走了进来。

医生走到床前,拿出小手电检查姜禾的瞳孔,“沈太太,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痛或恶心的感觉?”

“我不是沈太太。”姜禾抓住医生的袖子,“医生,我醒来后,他就说我是他的妻子。可是我不认识他,请您帮我联系我的家人……

医生与沈逸尘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然后温和地对姜禾说

“沈太太,您现在有记忆混乱是正常的。三天前您在海边溺水,是沈先生不顾危险跳海把您救上来的。”

“好了,阿月。”沈逸尘的声音里带着疲惫,“我知道你恨我,但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姜禾抬头,发现沈逸尘的眼中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痛苦。

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离开。

“阿月,这个游戏不好玩。”他走到姜禾身旁,伸手拨弄开姜禾额前的碎发。

姜禾猛地抓住男人那只手,一口咬住了,尖锐的牙齿深深嵌入他的皮肉,直到舌尖尝到一丝咸腥的铁锈味才松口。

她抬起头,唇边还沾着一抹般红,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你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她的余光瞥见病房门外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彪形大汉,正警惕地盯着房内。

姜禾为自己的冲动行为懊悔,逼迫自己慢慢冷静下来。不管这个沈逸尘是谁,他显然有备而来。

外面的人听见房间里面的声音,推门走了进来,“沈先生。”

“出去。”

沈逸尘低头看了眼手臂上渗血的牙印,非但不恼,反而句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按在伤口上,眼神却始终锁定在她那张强装镇定的脸上。

“沈先生,我想我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

输液瓶里的镇定剂慢慢发挥作用,姜禾突然觉得自己脑袋发沉,身子无力躺在床上,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沈逸尘见姜禾慢慢闭上双眸,伸手想抚摸她的头发,又在半空中停住。最后牵起她的左手紧紧握住。

“阿月,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染上夕阳的余晖。

输液瓶不知何时已被撤走。她试着动了动手腕,发现右手被一条柔软的束缚带轻轻固定在床栏上——看似是防止病人乱动的医疗措施,实则却不然。

“醒了?”

不远处传来沈逸尘的声音。他坐在角落的沙发上,面前桌子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姜禾没有回答,只是悄悄测试着束缚带的松紧程度。

“别费力气了。”他合上电脑走到床边,手指划过她的脸颊

“医生说你需要休息,而不是伤害自己或……收击别人。”

“非法拘禁是刑事犯罪。”姜禾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沈先生应该明白,姜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他们女儿的人。’

沈逸尘突然笑了。他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说这可能是你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机制。”沈逸尘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

“阿月,既然你忘记了这几年发生的事情,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姜禾不语,只是在心里思考,为什么这个人叫我阿月?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护士推着治疗车走了进来。看到醒着的姜禾,她明显松了口气:“沈太太,您该吃药了。”

“听话。”沈逸尘微笑着对她道。

姜禾沉默的思考片刻,“……沈先生,希望在我吃完药后,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她乖乖吞下药片,却在沈逸尘转身时悄悄将药压在舌底。

当护士离开后,她借着咳嗽将药片吐到枕边。

这个动作没能逃过沈逸尘的眼睛。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

“你想知道什么。”

“我18岁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和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生日那天出事了,坠海后失忆,失去了前18年的记忆。我和你是在一个晚宴上认识的,当时你19岁。后来在21岁我们订婚了,到你22岁,法定年龄的时候,我们结婚了……”

姜禾总结道,“所以,在这七年内,我不仅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并且和你结婚了。但现在的我虽然恢复了前18年的记忆,却又失去了这七年的记忆····…

“那后来呢?”姜禾继续追问。

“后来……你生病了……”沈逸尘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明天我们家。”

沈逸尘离开病房后,姜禾听到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准备直升机…不要通知……对,她什么都不记得

窗外的夕阳照进来。姜禾盯着天花板

——这些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姜禾静静等待,直到确认沈逸尘已经离开病房,门外只剩下那两个黑衣保镖的脚步声。

缓缓抬起右手,试探性地拉扯束缚带——不算太紧,但靠蛮力挣脱几乎不可能。侧头看向床头柜,上面放着沈逸尘留下的水杯,及……一支钢笔。

机会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挪动身体,试图用左手去够那支钢笔。指尖刚刚触碰到笔身,却因为动作太大,水杯“啪”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门外的保镖立刻警觉:“沈太太?”

姜禾迅速闭上眼睛,假装熟睡。

门被推开,其中一个保镖查看后道,“没事,可能是杯子被碰倒了。”

“要不要进去看看?

“沈先生说过,除非她醒了,否则别打扰她。”

两人低声交谈几句,最终关上门,脚步声渐远。

姜禾松了口气,再次伸手,这次成功抓住了钢笔。她小心翼翼地用笔尖挑开束缚带的锁扣,终于解放了右手。

她坐起身观察着自己,左手戴着一只她从未见过的金镯子。

这几年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身体过于瘦弱了,看起来像营养不良……或者长期处于紧张、恐惧的环境中··…

她同时也在环顾四周一一窗户只能打开一条缝隙,从这里能看见树叶在风中来回摆动。这个楼层或许是二三楼。

门口有两个保镖……应该不止两个,病房内没有通讯设备。但她注意到,护士之前推来的治疗上,放着一部对讲机。

姜禾轻轻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悄无声息地靠近治疗车。她拿起对讲机,调到最小音量,按下通话键。

“沈太太需要换药,请速来。”

几秒后,走廊传来脚步声。姜禾迅速躺回床上,装作熟睡。

一名护士推门而入,低头整理药品。

姜禾猛地起身,一把捂住护士的嘴,右手用钢笔笔尖对准她的脖颈,低声道:“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