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终的死斗(四)

程哲猛地后撤三步,后背重重撞在卢凯肩头。两人快速交换位置,形成一个背靠背的防御姿态。

“妈的,这家伙的刀...”程哲喘着粗气,右手虎口已经渗出血丝。他的鹰爪尖端微微颤抖,那是刚才格挡武士刀时留下的后遗症。这种短小的近战武器在岸田政武士刀面前,就像孩童的玩具,他感觉再挡两下,自己的手就废了。

卢凯的双刺在掌心转了个圈,汗水让金属握柄变得湿滑。他盯着五步开外的岸田政,对方始终保持着完美的中段构架——刀尖直指两人中线,既不冒进也不退缩。这个距离刚好卡在军刺有效攻击范围之外。

“你左我右?”卢凯低声提议,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程哲还没回答,岸田政突然动了。武士刀划出一道银弧,刀锋切开夜风发出“咻”的锐响。卢凯本能地交叉双刺格挡,却见那刀光在半途诡异地变向,转而削向程哲的咽喉。

“当心!”

程哲仓促间用鹰爪格挡,金属碰撞的火星溅在他脸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连退数步,后背撞上一截断裂的混凝土柱。岸田政的追击如影随形,武士刀直取他心窝。千钧一发之际,卢凯从侧面突进,右手的军刺直刺岸田政持刀的腋下。

岸田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手腕轻转,刀镡精准地磕开军刺,同时左腿一个侧踹,正中卢凯腹部。卢凯闷哼一声,像破麻袋一样飞出两米远。

“太嫩了。”岸田政收刀入鞘,这个动作充满仪式感。他左手拇指顶着刀镡,右手虚握刀柄,保持着居合斩的起手式。“我五岁时就开始练'木刀素振',每天五百次,雷打不动。”

程哲趁机扶起卢凯,发现嘴角已经渗出血丝。岸田政缓步逼近,踩在水泥地上发出规律的“咔嗒”声,两人这才注意到岸田政穿着一双木头鞋。

他右手的茧子在刀柄上摩擦出细微的沙沙声——那是数十年如一日练习留下的痕迹。

“你们拿兵器才几天?”岸田政的声音里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我祖父说过,刀是活物,要像对待情人一样...”

程哲苦笑一下,“你祖父真是会放屁。”

话音未落,卢凯突然暴起。他左手军刺脱手飞出,同时右手刺直取岸田政咽喉。岸田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拔刀的动作却丝毫不乱。武士刀出鞘的寒光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半圆,先击飞了投掷的军刺,又格开了近身的突刺。

但这次,程哲没有错过机会。他的鹰爪终于突破了安全距离,直取岸田政的后心。眼看爪尖就要刺入血肉,岸田政却像背后长眼一般,一个侧身让过致命一击,同时刀柄重重砸在程哲手腕上。

“咔嚓”一声脆响。

程哲退后两步,他的腕骨似乎折了。

程哲的呼吸粗重如牛,整条手臂,震得发麻。他死死盯着岸田政,武士刀泛着冷光,刀尖微微下垂,却封死了所有进攻角度。

“他左腿有伤。”程哲突然低声道,声音里带着发现猎物的兴奋。卢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发现岸田政站立时左膝微微弯曲,重心始终偏向右侧。

岸田政似乎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冷笑一声:“观察力不错。”他故意向前迈了一步,左腿落地时明显有个细微的停顿,“但这点小伤,淘汰你们足够了。”

卢凯突然动了。他右手军刺直取岸田政咽喉,左手却藏在身后。岸田政从容举刀格挡,金属碰撞的火花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就在这时,卢凯藏在身后的左手军刺突然从下往上撩起,直取对方左肋。

“铛——”

武士刀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回防,刀背精准地磕开了这记阴险的突袭。岸田政顺势旋身,刀光如匹练般横扫向卢凯腰间。千钧一发之际,程哲的鹰爪钩住了武士刀的刀镡,金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岸田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手腕一抖,刀身震颤着弹开了鹰爪。程哲被这股力道带得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废弃的混凝土墙上。

“你们配合得不错。”岸田政缓缓调整呼吸,刀尖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弧线,“可惜...“

话音未落,他突然暴起。武士刀化作一道银光直劈卢凯面门。卢凯双刺交叉硬接这一刀,却被巨大的冲击力压得单膝跪地。岸田政的左腿就在这时微微颤抖了一下——那个旧伤在发力时暴露无遗。

程哲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鹰爪如毒蛇般探出,直取岸田政的左膝后方。岸田政不得不收刀回防,武士刀在空气中划出尖锐的啸叫。卢凯趁机滚地闪开,军刺在水泥地上擦出一串火星。

三人重新陷入对峙,废墟中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微风卷着铁锈味的血腥气拂过每个人的脸庞。岸田政的刀尖微微下垂,左腿不自觉地调整了重心。

卢凯和程哲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场生死博弈,才刚刚开始。

“塔克·乐福,淘汰。”

冰冷的机械音从废弃工厂上方的播音无人机中传出,在空旷的厂区内回荡,像一记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剩余九人的神经上。

威廉和埃米尔背靠背站在一处锈蚀的钢架旁,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他们并不急着出手,反而希望其他人继续厮杀,最好拼个两败俱伤,这样他们就能坐收渔利。

希瑞莱文如同一道幽灵,隐匿在阴影之中。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复合弓,耐心等待着夜幕降临——黑暗,才是她真正的战场。

李子靠在墙边,神情复杂。他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在思考自己究竟为何而战。

马尔克斯蜷缩在一个巨大的铁罐内,咬着牙用布条紧紧缠住伤口。作为乐福的队友,他只能默默咽下这份惋惜。现在,他必须独自活下去。

岸田政保持着持刀姿势,看着程哲和卢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你们的队友淘汰了一名。”他的声音带着戏谑,“如果那位已经拥有名额的‘幸运儿’不打算帮你们,现在应该是——”他故意拖长了语调,“三对五。”

卢凯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程哲的眼神则愈发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