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周明，你裤衩掉色了

张小卦顶着一身还没散干净的“道韵”，心里揣着三万上品灵石的天价“学费单”，一步三晃地朝着外门弟子小比的报名处挪去。

老神棍诸葛铁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去参加小比！搞点名堂出来，越大越好！把水搅浑！”

搞名堂？我拿头去搞啊？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个刚被从茅坑里捞出来，又被扔进油锅的倒霉蛋。前脚刚签了卖身契，后脚就要被逼着去送人头。

外门小比报名处设在演武场边缘，此刻已是人头攒动，喧嚣鼎沸。

不少外门弟子正排着队，脸上带着兴奋与期待。这小比虽是外门弟子间的较量，但若能崭露头角，便有机会得到宗门长老的青睐，甚至一步登天，成为内门弟子，从此资源倾斜，前途无量。

张小卦的出现，像是一滴墨汁滴进了清水里，瞬间引起了骚动。

“快看！那不是……‘粪道高人’吗？”

“噗！还真是他！我的天，他怎么还有脸出来？”

“啧啧，离远点，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股销魂的味儿……”

“他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想报名参加小比吧？哈哈哈，笑死我了！”

各种毫不掩饰的嘲笑和指指点点如同潮水般涌来，张小卦脸皮再厚，此刻也臊得慌。他低着头，尽量无视那些目光，硬着头皮挤到报名台前。

负责登记的弟子抬眼瞥了他一下，鼻子下意识地皱了皱，露骨的嫌弃毫不掩饰：“姓名，修为，擅长功法。”

“张小卦，炼气……呃，一层？擅长……扫……”张小卦卡壳了，总不能说擅长扫厕所吧？

“噗嗤！”一声嗤笑在旁边响起。

张小卦扭头一看，果然是老熟人——周明。

周明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青色宗门服饰，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摇着一把折扇，身后还跟着几个狗腿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他走到张小卦身边，用扇子掩着口鼻，仿佛多闻一下张小卦身上的味道都是侮辱。

“哟，这不是我们青云宗大名鼎鼎的‘粪道高人’张师弟吗？”周明阴阳怪气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怎么？茅厕扫得不顺心，想来小比上找找乐子？你那连‘巽风卦’都能用成‘灭顶之灾’的本事，是打算上台表演原地爆炸吗？”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张小卦脸上火辣辣的，拳头下意识地攥紧。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一拳糊在这张欠揍的脸上。

“我……我来报名。”张小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报名？”负责登记的弟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你？一个连灵力都控制不好的杂役？你确定不是来捣乱的？”

“宗门规定，凡外门弟子皆可报名，我为什么不行？”张小卦梗着脖子反驳。虽然心虚，但老神棍的任务必须完成，那三万灵石的债还压着呢！

“行行行，你要报就报。”那登记弟子一脸不耐烦，似乎多看张小卦一眼都嫌脏，“赶紧写上名字滚蛋，别耽误后面的人。”

张小卦忍着屈辱，拿起笔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周明在一旁冷眼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上次被这家伙用污言秽语顶撞，还害得自己差点被冷月师叔注意到，这笔账，他可一直记着呢。一个杂役废物，也敢在他面前嚣张？这次小比，就是你的死期！

报名之后，按照惯例，还有一个简单的摸底测试，主要是测试弟子的基础灵敏度和反应力，地点就在演武场旁边一处略显险峻的测试台上。测试台建在一道小悬崖边上，下方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轮到张小卦测试时，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测试内容很简单，就是在布满障碍的测试台上快速移动，躲避随机射出的木桩。

他刚踏上测试台，还没跑几步，眼角余光就瞥见周明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站在测试台边缘，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张小卦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果然，就在他侧身躲过一根射来的木桩，脚下落点不稳之际，只感觉脚踝处似乎被什么东西极快地绊了一下！

那力道不大，却极其刁钻阴险，正好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

“啊！”张小卦一声惊呼，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控制不住地朝着测试台边缘摔去！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越过边缘，身下是翻滚的云雾和深不见底的悬崖！

“不好！”

“有人掉下去了！”

台下传来几声惊呼，但更多的是漠然。

周明站在悬崖边，看着张小卦坠落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冷笑。废物，跟我斗？摔死你活该！

失重感瞬间包裹了张小卦，风声在耳边呼啸，死亡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完了……老子这次真的要嗝屁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个念头。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左眼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像是有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刺了进去，痛得他差点当场昏厥！

与此同时，他似乎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忽略的暖流，从他之前按过手印的指尖处流淌而出，顺着经脉直冲眼部！那张签着三万灵石天价债务的古怪契约纸张，似乎不仅仅是一张欠条！

那丝暖流与左眼的剧痛猛烈碰撞，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又有什么东西在融合、在觉醒！

他感觉左眼看到的世界瞬间变得不一样了！不再是单纯的景物，而是充满了五颜六色的光线和线条，那是……灵气？

之前在茅厕旁顿悟时，他也能模糊感应到灵气，但远没有现在这般清晰、直观！这感觉，就像是近视眼突然戴上了高清眼镜！

太极图残片！是师父说的那个太极门不传之秘？在那张卖身契的作用下，彻底激活了？

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留下的是一种奇异的清凉感和全新的视觉体验。

“嘭！”

一声闷响，预想中的粉身碎骨没有到来。张小卦感觉身体重重地撞在了一个富有弹性的东西上，剧烈的冲击让他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但好歹……没死！

他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挂在一棵从悬崖峭壁上顽强生长出来的歪脖子老松树上。粗壮的树枝拦腰截住了他，救了他一命。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涌上心头，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本就肮脏的衣服。

“妈的……吓死老子了……”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抓紧粗糙的树干，一点一点，艰难地往上爬。每动一下，全身都像散了架一样疼。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终于灰头土脸、衣衫褴褛地爬回悬崖边时，测试早已结束，大部分弟子已经散去，只剩下寥寥几人还在收拾场地。

“咦？张小卦？你……你没死？”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

张小卦抬头，只见周明正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心”，快步走了过来。

“张师弟，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差点就……”周明假惺惺地说道，眼神却在暗中打量张小卦，似乎在确认他伤得多重。

看着周明这张虚伪的脸，回想起刚才那阴险的一绊，以及坠崖的恐惧，一股怒火直冲张小卦的脑门。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左眼的奇异感觉再次浮现。他集中精神看向周明。

这一次，他看得更加清晰了！

他看到周明身上缭绕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不舒服的黑气，如同霉运缠身。同时，他还隐约看到周明体内灵气运转的轨迹，似乎有些滞涩，根基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稳固。

然后……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继续下移……

清晰无比！

周明那身崭新的青色宗门服饰下，穿着一条……洗得有些发白、边缘甚至有点松垮的……灰色裤衩！

这信息就像是直接烙印在他脑海里一样，无比确定！

阴阳眼？这他娘的就是阴阳眼？！不仅能看灵气、看气运，还能看穿别人衣服，直视内裤？！

张小卦懵了。

但下一秒，死里逃生的后怕、被暗算的愤怒、以及这诡异能力的冲击，混合在一起，让他胆气暴涨！

去他娘的隐忍！去他娘的苟！老子差点死了，还跟你装孙子？！

他猛地抬起头，指着周明那张假惺惺的脸，用尽全身力气，石破天惊地吼了出来：

“周明！你少他妈假惺惺了！你那点龌龊心思当我不知道？！”

周围仅剩的几个弟子闻声都看了过来，一脸错愕。

周明脸上的“关心”瞬间僵住，眼神变得阴厉：“张小卦，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张小卦往前一步，尽管浑身疼痛，气势却丝毫不弱，声音更是提到了最高，“刚才是不是你故意绊我？别以为我没看见！”

“你血口喷人！”周明怒道，但眼神有些闪烁。

“哼！”张小卦左眼微微刺痛，那条灰色的裤衩影像无比清晰，他心一横，干脆破罐子破摔，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继续吼道：

“还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条灰色的裤衩都洗得掉色了吗？！边都快松了！还穿出来显摆，你好意思吗？！”

“……”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几个收拾场地的弟子，全都下意识地、齐刷刷地……聚焦到了周明的胯下部位。

周明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

他……他怎么知道的？！

他今天确实因为换洗，临时穿了条旧的灰色裤衩，想着外面有袍子罩着，谁也看不见！

可这个废物……这个刚从悬崖底下爬上来的杂役……他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连掉色、边松了都知道？！

“轰！”

周明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像是煮熟的虾子，从脸红到了脖子根。羞耻、愤怒、惊骇、不敢置信……种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最终化为无边的暴怒和杀意！

当众社死！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你找死！！！”周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看向张小卦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疯狂，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他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在接下来的小比中，用最残忍的方式弄死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废物！

张小卦迎着周明那要吃人的目光，心里也是一阵发毛。

妈呀，玩脱了……

不过，看着周明那副气急败坏、羞愤欲绝的样子，他心里又升起一丝病态的快感。

让你阴我！让你装逼！社死的感觉爽不爽？

只是……他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左眼。这阴阳眼，好像有点不对劲啊？怎么感觉看东西时而清楚，时而模糊？而且……为什么老是会看到一些奇奇怪怪、不该看的东西？

这能力，到底靠不靠谱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脏兮兮的手，又闻了闻身上那混合着汗味、泥土味以及淡淡“道韵”的复杂气味，心里一阵嘀咕。

接下来的小比，自己真能靠这个……看到别人内裤颜色的眼睛，搞出什么大名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