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入口的“规矩”与蝼蚁

颠倒山顶，四海水道交汇之处，本应是通往梦想与冒险的起点。然而此刻，这里却上演着一出充满贪婪与暴力的闹剧。

几艘刚刚从东海、南海等不同海域冲上来的海贼船，在即将汇入通往伟大航路主水道的狭窄出口处挤作一团，互不相让。显然，谁都想抢先一步，拔得头筹，进入那片传说中的海域。

颠倒山顶，四海水道交汇的出口，本应是通往梦想与冒险的光明坦途。然而此刻，这里却被贪婪、暴力和混乱所充斥，上演着一出粗糙而血腥的闹剧。

正如欧布在高空所见，几艘刚刚历经艰险、从各自海域冲上来的海贼船，正挤在即将汇入伟大航路主瀑布的狭窄水道出口处，互不相让，剑拔弩张。谁都想第一个冲入那片传说中的海域，仿佛抢先一步就能捷足先登，夺取罗杰留下的宝藏一般。

“前面的混蛋！给老子让开！”一艘悬挂着野猪獠牙骷髅旗的海贼船上，一个满脸横肉、手持巨斧的船长正对着前方一艘略小一些的船只咆哮道。

“凭什么让给你？先来后到懂不懂！”前方船只的船长也不甘示弱，拔出腰间的弯刀，恶狠狠地回敬道，“有本事就撞过来试试！”

野猪獠牙海贼船的手下：“猪克大人！那艘船上……！有悬赏金800万的‘飞虎’不笑！还有悬赏金1200万的‘鬼之太平’！！以及悬赏金1000万小厄介‘阿烏’在船上啊！！！”

“是吗？……那又怎么样！！”野猪船长怒吼一声。

“少啰嗦，把他们全部轰沉！！！”

随后竟然真的下令手下强行挤撞过去。

“野猪”船长的眼睛瞬间红了，被酒精和狂妄冲昏了头脑，他根本没去细看对方船上悬挂的、代表着某个在南海小有名气、以速度见长的“飞鱼海贼团”的旗帜，直接怒吼道：“小的们！给老子撞过去！把这群挡路的杂碎连人带船都撞进瀑布里喂鱼！”

“是！船长！”野猪海贼船上的喽啰们发出嗜血的呐喊，奋力划桨，调整船舵，巨大的船体带着蛮横的气势，朝着前方的“飞鱼号”狠狠撞去！

“找死！”飞鱼号船长“鬼之太平”怒骂一声，也立刻下令手下准备迎击。

轰——！

两艘船重重地撞击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木材碎裂声和扭曲声。船体剧烈摇晃，不少站在船舷边上的海贼直接被震飞落水。紧接着，双方海贼便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隔着不断碰撞摩擦的船舷，展开了最原始的厮杀！

弯刀、斧头、铁钩、甚至还有人直接用船桨互殴！刀光剑影闪烁，鲜血飞溅，惨叫声、怒骂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瞬间将这通往伟大航路的入口染上了一层血色。

旁边还有几艘同样被堵住的海贼船，有的船长相对理智，选择暂时后退观望；有的则心怀鬼胎，试图趁着前方混乱，从狭窄的缝隙中强行冲过去；更有甚者，直接拿出火枪，朝着混战的双方胡乱射击，试图浑水摸鱼。

一时间，小小的水道出口处彻底乱成了一锅粥。海贼们为了所谓的“先机”，为了可笑的尊严，将彼此视为死敌，进行着毫无意义的自相残杀。

欧布悬浮在高处的云层边缘，如同神明俯瞰蝼蚁般，冷漠地注视着下方这混乱而愚蠢的一幕。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那些海贼临死前不甘的哀嚎，看到他们眼中残留的贪婪与恐惧。

“这就是……罗杰亲手开启的‘大航海时代’？”欧布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一群连最基本的规则和敬畏之心都没有的蠢货，也妄想去争夺世界的宝藏？”

他摇了摇头，对这些连给他当“玩具”资格都没有的家伙彻底失去了兴趣。正准备收回目光，直接飞过这片污秽之地，前往真正的伟大航路时，他的注意力却被水道出口外侧，一块凸出水面、相对平坦宽阔的巨大黑色礁石平台上的一群人吸引了。

那群人大约有十几个，与下方混乱的海贼截然不同。他们穿着统一的、便于活动的黑色劲装，身形矫健，气息沉稳，眼神锐利而冷漠。他们并未参与下方的混战，也没有急于进入伟大航路，反而如同经验丰富的猎人般，好整以暇地站在礁石平台上，冷眼旁观着水道出口处的血腥厮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瘦、约莫四十岁上下、留着两撇精心打理过的八字胡、鼻梁上架着一副闪着金属光泽的单片眼镜的中年男人。他手中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造型精致、枪管略长的燧发短枪，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冷笑。

欧布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群黑衣人的整体实力，明显比下方那些打得头破血流的海贼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他们站位隐隐构成某种阵型，配合默契，显然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组织。尤其是那个戴着单片眼镜的八字胡男人，气息最为凝练深沉，虽然远不如赤犬，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伟大航路前半段的一个小高手了。

“守在这里……是在做什么？拦路收费？”欧布心中升起一丝了然和好奇。这种戏码，无论在哪个世界似乎都屡见不鲜。

就在这时，下方水道中的混战似乎接近了尾声。那艘挂着野猪獠牙旗的海贼船，凭借着船体优势和船员更悍不畏死的打法，最终将“飞鱼号”撞得侧舷破裂，眼看就要沉没。野猪船长虽然也损失惨重，船上到处是血迹和尸体，但他却得意洋洋地放声大笑，一脚踹开一个试图爬上船的落水敌人，准备第一个冲入伟大航路，向世界宣告他的“威名”。

然而，就在他那伤痕累累的海贼船的船头，刚刚驶出狭窄的水道出口，即将进入开阔的主瀑布区域的瞬间——异变陡生！

咻！咻！咻！咻！

数道带着破空声的黑影，如同毒蛇出洞般，从两侧的礁石平台疾射而出，精准无比地钉入了野猪旗海贼船的船舷、甲板和桅杆之上！定睛看去，那竟然是几根前端带着锋利倒钩、尾部连接着粗大铁链的特制弩箭！

铁链的另一端，牢牢地握在礁石平台上那些黑衣人的手中！

“什么东西？！”野猪船长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他惊愕地看着深深钉入船体的弩箭和绷紧的铁链，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礁石平台上的那群黑衣人猛地齐齐发力！一股巨大的、难以抗拒的拉扯力瞬间传来！

嘎吱——吱呀——！

刚刚加速冲出的野猪旗海贼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拽住，前进的势头戛然而止，甚至被硬生生向后拖拽了几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混账东西！什么人？！”野猪船长彻底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他挥舞着手中的巨斧，朝着礁石平台的方向疯狂咆哮，“敢拦老子的船？！活腻歪了吗？！给老子放开！”

礁石平台上，那个戴着单片眼镜的八字胡男人，终于放下了手中擦拭的短枪。他慢悠悠地抬起头，用一种看待没开化的野蛮人般的、带着怜悯和嘲弄的眼神看着暴跳如雷的野猪船长，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单片眼镜，用一种平稳而清晰的语调说道：

“欢迎来到伟大航路，这位……嗯，‘野猪’船长。不过，想要从这里通过，进入真正的乐园，得先遵守一下这里的‘规矩’。”

“规矩？什么狗屁规矩？！”野猪船长怒吼道，唾沫星子横飞，“老子只知道拳头就是规矩！识相的赶紧把这些该死的链子给老子解开！不然老子现在就带人杀上岸，把你们剁碎了喂海鸥！”

他的威胁在空旷的水道间回荡，显得色厉内荏。

八字胡男人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充满了冰冷的意味。

“看来，你确实不太懂规矩。”他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冰冷，“既然如此，就让我来给你上这伟大航路的第一课吧。”

他抬起了手中的短枪，枪口稳稳地指向了还在甲板上疯狂叫嚣的野猪船长。

“第一课的内容就是——”

砰！

一声干净利落的枪响，打断了他的话。

野猪船长额头正中央，瞬间绽开一朵小小的血花。他脸上的愤怒和狂暴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茫然，然后，那魁梧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直挺挺地向后倒下，“噗通”一声砸在沾满血污的甲板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枪响过后，整个水道出口处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还活着的海贼，无论是野猪船上的喽啰，还是后面排队等待的其他船只上的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原地，惊恐万状地看着礁石平台上那个手持冒烟短枪、面带微笑的男人。

一枪！仅仅一枪！就轻易地结果了一个看起来实力不俗的海贼船长！

这群人……绝对不是他们这些刚从四海出来的新人能够招惹的存在！

八字胡男人满意地看着下方那些海贼脸上清晰可见的恐惧，吹了吹枪口的硝烟，再次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颤抖的耳膜：

“那么，现在还有人对‘规矩’有疑问吗？”

他身后的黑衣人配合地向前一步，冰冷的武器闪烁着寒光，无声地散发着死亡的威胁。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有任何异议。

野猪海贼船上剩下的喽啰们第一个崩溃了，争先恐后地跪倒在地，哭喊着求饶，表示愿意献上所有财宝换取活命。

后面其他船只的海贼们也纷纷反应过来，将刚才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和侥幸心理彻底抛到九霄云外，老老实实地将船靠向礁石，等待着缴纳“过路费”。

“很好，看来大家都是识时务的聪明人。”八字胡男人满意地点点头，重新挂上那副虚伪的笑容，“规矩很简单，留下你们船上一半的财宝，就可以安全通过了。动作快点，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呢。”

他的目光如同巡视自家仓库般，扫过一艘艘靠近过来的海贼船，以及船上那些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海贼们，眼中充满了贪婪和掌控一切的得意。

欧布在高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弱肉强食，看来是这片大海上永恒不变的旋律。

不过，下方那群在礁石上进行“收费”的黑衣人，其实力似乎比那些混乱的海贼要强上一些，组织性也更好。为首那个戴单片眼镜的家伙，倒有几分小头目的样子。

欧布的目光在那群黑衣人和下方乱糟糟的海贼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无聊的闹剧。”

他低声评价了一句，对这种低层次的争斗和剥削已经彻底失去了兴趣。无论是“收费”的，还是“被收费”的，在他眼中都不值得他浪费丝毫时间和精力。

他不再理会下方的混乱，体内的能量微微涌动，身影如同融入空气般，直接从高空悄无声息地掠过了颠倒山顶端的出口区域，朝着那片更加广阔、更加神秘的伟大航路主航道飞去。

下方的厮杀、抢劫、绝望与贪婪，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