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蚀髓蛊解药

瑞园内。

谭瑞麟听了玖月计谋,将“公主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匾挂在门外。

消息传入谭瑞琪耳中,她忍不住大骂:“不就是牵了他条狗,何至于还不让本城主入瑞园了。”

林佑知知晓此事后,果然成了瑞园的常客,还小住了些时日。

谭瑞麟沾沾自喜,这林佑知不回宰相府,也不去天龙寺,却天天来他瑞园,定有不可言喻的事情。

微雨拂面,青石板路湿滑,烟雨朦胧。

谭瑞麟泡上一壶好茶,与林佑知雨天对弈。

“师兄,幽州城来了些新的姑娘,可有兴致一同前往。”

谭瑞麟云淡风轻地说着。

林佑知眼底毫无波澜,不为所动。

谭瑞麟最是讨厌林佑知这般心静如水的样子。

“师兄,你说这幽州城新来的姑娘真奇怪,前两夜是那么的美好,可不知为何后面却索然无味,甚至还有点避而不及。”

谭瑞麟漫不经心的说着,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一眼林佑知。

只见林佑知拿着黑棋的手微微颤抖,眼角闪过一抹紧张。

他师兄这是听到心里去了。

“这男人喜新厌旧常有的事”谭佑麟唇角勾起一抹讥笑,又接着自言自语地说着。

闻言,林佑知呢喃着:“真的是喜新厌旧吗?”

林佑知摇了摇头。

若是喜新厌旧,他为何一直缠绕在梦里,无数个夜晚梦魇着。

好像那两夜后,林佑知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谭瑞麟看着林佑知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佩服那狗奴才,只是两句话就让不可一世的师兄心绪不定。

雨过天晴,林佑知回宫议事,谭瑞麟也跟着他的马车一同入了宫,美其名曰去见他那狗奴才。

林佑知也不阻止,只是交代不要闹出人命。

谭瑞麟其实是想进宫问问玖月,可还有激怒或是令林佑知抓狂的妙计。

昭阳殿庭院内,刚一场雨将玖月的发髻打湿,头发凌乱地贴在血迹与泥土混杂的脸颊上。

早已看不清面庞的模样,反倒有点瘆人。

可即使这般,玖月发髻上仍旧带着那翡翠玉簪,不为打扮,只求有天若能逃脱,还能换成银子傍身。

玖月身上太脏,下人们不愿靠近,也才没人抢她这值钱的簪子。

“昨日献计,本尊主有赏。”谭瑞麟一脸嫌弃地看着玖月。

一早下了场雨,这下人也没送吃食,玖月声音孱弱。

谭瑞琪只好蹲下身来与她平视。

“尊主若想听第二计,需先应我三件事——热水沐浴、饱餐一顿,再备一套干净衣裳。“

玖月嗓音嘶哑却字字清晰,“否则,奴这脑子饿得发昏,怕是想不出好主意。“

“这有何难?”

谭瑞麟迫不及待地问:“还有何计谋?”

玖月眼珠转动:“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林佑知既认不出我,那便让他永远不知道,这具身子里的魂魄,早被他的冷漠蚀成了灰。“

她故意抬高下巴:“尊主得先拿出诚意交换。“

她早料到谭瑞麟会来,与林佑知唯独两夜的闺房秘事,玖月都拿出来当筹码了,早与没啥计谋可与谭瑞麟做交易。

只好诓骗谭瑞麟去帮她找解药,玖月开口说道:“有种变脸的解药,只要尊主找到,奴再献一计。”

“变脸?”

谭瑞麟诧异地看着玖月,她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谭瑞琪用药物变脸的事情,若被林佑知发现,他们谭家永无翻身之地。

谭瑞麟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眼底分明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他只是答应找到,并没有答应给玖月,这狗奴才定是想拿解药揭穿谭瑞琪以报奇耻大辱。

回了瑞园,傅神医已然恭敬等候。

“城主那变脸之事可是神医手笔。”

傅神医见谭瑞麟脸色阴沉,连忙下跪,叩头道:“老夫知错。”

“傅神医糊涂啊,这可是要牵连谭家。”

谭瑞接着问:“起身坐着说说,这药是怎么回事?”

在谭家,除了闻名遐迩的百花楼,还有诸多秦楼。为了让姑娘们心甘情愿服侍恩客,掌事们求神医研制出肌息散。

这媚药能使人产生错觉,朦胧中姑娘的容貌愈发娇美,五官愈发精致,令百花楼及各地秦楼门庭若市。

不巧的是,一次药童在调配药物时,无意间将正骨散混入了肌息散中。这一意外之举,竟偶成了真正的变脸妙方,取名“蚀髓蛊”。

息肌散可解蚀髓蛊之毒,令中毒者容貌复原。然此药有一禁忌:若服药期间行房事,则药性尽散,无法解毒。

“初次中蛊,所见即所化;二次服药,永固其形。“

蚀髓蛊初次服用时,会将中毒者的面容永久转变为所见之人的模样。即便后续用息肌散解毒,容貌恢复原本,但若再次服蛊,此生也只能变回同一张面孔——即第一次服蛊时所见的容貌,再无法更换他人样貌。

“这蚀髓蛊若一辈子都不解毒,可对身子有损伤。”谭瑞麟好奇地问着。

傅神医连忙又跪下,悲悲戚戚哭诉着:

“尊主,此药本是禁药,城主一意孤行要服用,其他损伤不得而知,老夫只知一直不解毒,怕是魂魄不稳,轻则神智涣散,重则性命堪忧。”

“那得快些把谭瑞琪解了毒。”

“尊主不可。”

“为何?”

“城主现已然是公主,若贸然换回身份,定然乃欺君之罪,况且客栈和亲仪仗队上百条人命……”

谭瑞麟身子僵硬,这是要顶着一张面具过一辈子,

“那谭瑞琪身上是蚀髓蛊,神医可有其他法子不伤其身子。”

“老夫定期给城主送药解毒,只须有几日不见外人便是。”

谭瑞麟微微点头,如今也只有这样才能瞒天过海,瞒一时是一时。

傅神医从袖兜中掏出一瓶肌息散递了过来。

“尊主若是进宫,就把解药给城主送去,这个月该要解毒了。”

谭瑞麟接过解药,又问:“再给本尊多一瓶。”

傅神医犹豫了一下,叮嘱:“这可不能混入宫里,若城主不知情下误食则会酿成大错。”

“她酿的错还少吗?本尊主自有分寸。”谭瑞麟没好气地说道。

傅神医才有从兜里再拿出一瓶解药。

谭瑞麟揣上解药,上了马车,朝宫里去。

马车辚辚行于道,车轮滚滚尘飞扬,行人侧目避其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