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根骨

陈陌也好奇的看向锦袍青年，期待着对方的解答。

原身半辈子都生活在桃溪村，极少来镇上。消息闭塞，对武者的信息知晓的不多。

如今来到雷氏武馆习武，陈陌自然要认真对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获取知识的机会。

看着这两个门外汉殷切的眼神，锦袍青年倒是没任何嫌弃之意，反而极有耐心的解释起来。

“练武素来有个说法，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

所谓外练，便是练皮，练肉，练骨，练脏和练血，是为武者基础五关。

所谓内练，便是淬炼出内家真气，是为内家武师。

若是你们能在半年内达到单臂力举三百斤，皮膜结实如牛皮，便可寒暑不侵，寻常剐蹭不伤。如此便算是皮膜境的武者了。可去县衙登记武籍，可被各家老爷聘为护院，谋生不在话下。也会成为武馆重点培养的人材，那便算是出人头地了。”

虽然只是最初始的练皮关，但陈陌听了锦袍青年的讲述，已然生出心驰神往之心。

单臂力举三百斤，前世的举重大力士都难以做到。

想来徒手撂倒五六个大汉不在话下。

足可不惧桃溪村的李老爷了。

如此便算得上出人头地四个字。

至于后面的内家真气，陈陌估摸着应该和前世策马仗剑的江湖一流高手差不多。

而孙二狗，早已激动的面色潮红。

就这时候，锦袍青年浇了盆冷水下来，“不过要想在半年内破关，可不容易。武馆每年招募的学徒超过百人。能在半年内破关的，也不过一手之数。”

孙二狗顿时耷拉下脑袋，“这么难啊……”

锦袍青年看着两人起伏的心情，便想起了自个当初加入武馆的模样，亲切宽慰道：“练武本就很难，需要日久坚持，才可有所成就。鄙人周梁，加入武馆已有三年。若你们将来破了练皮关，便是同门了。”

“周师兄！”x2。

按理说，陈陌两个人如今只是外围学徒，算不得武馆的弟子。还不能称呼周梁为师兄。

但周梁却并不计较，反而笑着说起后续的流程：“做了学徒，便要开始跟着教习练武了。武馆里有四个教习，你们可有中意的教习？”

陈陌并未直接言明，而是先问了句，“我们能自由选择教习？”

周梁笑着解释：“若有意中的可以自己选，但需要教习本人颔首。若是无意中的教习，或者遭到教习的拒绝。就轮流着排。你们刚好是轮到……刘教习。”

陈陌了然。

这就和前世去会所按摩一样。

没有意中的，就让技师轮流排。若有意中的，可以直接给某技师点钟……

不同的是，技师不能拒绝，但教习可以。

了解了武馆选取教习的个中细节，陈陌冲周梁拱手道：“我们想跟着郭教习。”

周梁一愣，似是没想到这两个村里来的瓜娃子还有这般想法，便问：“可曾和郭教习打过招呼？”

说完周梁又加了一句，“两位莫要误会，郭教习最近在准备武举，若是两位没提前打过招呼，想来郭教习不得闲带你们的。”

没提前打过招呼的孙二狗顿时露出气馁的表情，感觉此事要黄。

就这时候，却听陈陌道：“昨晚打过招呼的。”

孙二狗大喜，不可思议的看向陈陌。暗忖：二郎哥什么时候和郭教习打过招呼？我怎么不知道？

周梁也感到诧异，显然没想到陈陌和郭教习还有这层关系。

要知道，四大教习之中，就数郭教习名声最好。虽然带的学徒少，但只要带了学徒，必认真教授。是多少学徒弟子做梦都想拜的教习。

周梁略微侧目，“跟我来吧。”

“有劳周师兄。”

陈陌两人跟着周梁穿过层层回廊，最后来到一处僻静的别院。

别院的墙壁上布满了掉光了叶子的爬山虎，石灰白墙的门头上还挂着个木牌匾，上边写着三个字：静思园。

入了院门，里头是个很大的院子，摆放着石锁，木桩棍棒等等兵器。八个少年郎正在挥汗如雨的打拳练桩，时不时发出哼哈的叫声。

而郭教习就坐在屋檐下，旁边放着个小茶几，一边煮茶一边看书，还时不时的指导两句。

“郭教习！”

周梁凑到郭教习身边，拱手行礼，“这两位桃溪村来的，说是早前和郭教习打过招呼……”

郭教习瞥了眼陈陌和孙二狗，目光在陈陌脸上多停留片刻，颔首道：“你这采参娃来的倒是快。”

周梁听了郭教习的话，便知晓陈陌真和郭教习有关系，顿时高看了陈陌一眼，含笑道：“两位得郭教习器重，可得好生习武啊。”

说完周梁还朝陈陌拱了一手，这才匆匆离去。

郭教习很庄重的打量了一番两人，随即放下书卷，招呼两人过去：“人倒是精神。都过来，我给你们摸下根骨。”

陈陌愣了下。

早就听闻练武需要讲究根骨天赋。

根骨好的人，习武速度会快很多，事半功倍。根骨不好的，那就事倍功半，练武难度极大。

这让出生于穷苦农村的陈陌感到几分忐忑。

郭教习似是看出了两人的忧虑，便道：“不用那般紧张。根骨好的，练武的确快。同样的招式打出来的劲道更足，转换招式也更为流畅。这些是天生的。但也并非绝对。哪怕根骨差些，只需勤勉练习，长年累月，也可积土成山，有所成就。”

陈陌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孙二狗自告奋勇上前，“郭教习，我先来。”

郭教习点点头，随即拉过孙二狗的手，拿捏指骨，腕骨，脊椎，腿骨等等。

一番摸骨下来，疼的孙二狗龇牙咧嘴，“郭教习，我根骨如何？”

郭教习微微颔首：“中等之姿，你臂长肩阔，适合拉弓，耍大枪。”

得了郭教习的夸赞，孙二狗兴奋的嘿嘿直笑，跟吃了蜜罐似得。

接下来轮到陈陌。

仍旧是从指骨开始，经过腕骨，肋骨，胯骨，腿骨，脚踝……

虽然隔着衣服，但陈陌却能够感觉到郭教习的手指宽厚有力，穿透力十足。每次拿住骨头的时候，都感觉把整块骨头都给拿捏透了似得，疼得陈陌直冒冷汗。

一套流程走完，郭教习紧蹙眉头。

陈陌不免心头忐忑起来，却也没多问，而是静静的等着。

倒是一旁的孙二狗忍不住问道：“郭教习，二郎哥根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