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台的日光灯管发出濒死的嗡鸣,苏灼用移液管吸取硫氰化铁溶液时,腕间的医用硅胶腕带突然开始发烫。这是江野昨天注射纳米机器人时留下的体温监测器,此刻正显示98.6℉——与他伤口溃烂处的温度完全同步。
“最后一笔。”她屏住呼吸,深红色溶液在滤纸上洇出玫瑰轮廓。窗外惊雷劈落,溶液突然沸腾着转为靛蓝色,在花瓣边缘蚀刻出分子式——C21H19ClN2S,正是江野每日注射的镇痛剂成分。
林小满的尖叫刺破雨幕:“论坛炸了!”手机屏幕弹出热帖:#学霸用毒药写情书#。配图是实时监控面面,苏灼手中的滴管被恶意P成注射器,滤纸上的玫瑰在特效处理下变成骷髅图案。
“颜色不对。”江野的呼吸喷在她后颈,带着薄荷糖与血腥气交织的复杂气息。他扯开校服领口,锁骨处的草莓创可贴正在溶解,渗出液滴入溶液后,玫瑰瞬间恢复血红。叶脉处浮现荧光编码——NH-214。
苏灼的护目镜突然起雾,江野的指尖在镜面划出《小王子》的段落编号。她转身时撞翻试剂架,硝酸银溶液泼在他裸露的腰腹,皮肤立即浮现焦黑色情话:“也许世界上也有五千朵和你一模一样的花,但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解剖室的冷气顺着门缝涌入,顾临舟的手术刀精准挑破滤纸。被腐蚀的纤维里掉出微型芯片,浸泡在溶液中的金属表面浮现全息投影——三年前的雨夜,江野母亲将冷藏箱交给苏父,箱体温度计显示零下214℃。
“致命浪漫。”顾临舟的机械义眼收缩聚焦,刀尖反射出苏灼骤然收缩的瞳孔,“你父亲用命换来的情书配方?”他踢开滚落的药瓶,抗抑郁药片遇水释放出氰化物的苦杏仁味。
江野突然拽过苏灼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掌下皮肤灼烫如烙铁。他的心跳监测仪发出刺鸣叫,与实验室核磁共振机的频率完美共振。“数到三,”他咬破舌尖将血抹在她唇上,“和我一起下地狱”。
滤纸在暴雨中自燃,灰烬被风卷成漩涡。0415的匿名消息突然弹出:【玫瑰汁液PH值5.2,适合培育真相】。燃烧的火焰里,苏灼看见父亲用血写的遗书正被江野的体温烘干,RH阴性血在高温下析出氯化钠结晶,拼成“救我”的摩斯电码。
篮球场的探照灯突然全部转向实验室,白薇踩着血红色高跟鞋破门而入。她手中的柠檬茶泼向实验台,柑橘酸与硫氰化铁反应生成黑色沉淀,在滤纸上蚀刻出江野的死亡预告:“实验体214将于30天后销毁”。
“惊喜吗?”江野扯开后背绷带,溃烂的伤口里嵌着微型冷藏箱。他蘸取渗出的蓝色脓液,在苏灼课本扉页写下化学式——C19H28O2(避孕药成分),“这是你每天送的柠檬茶礼物”。
苏灼的腕带突然爆开,纳米机器人涌入血管。剧痛中她看见抗抑郁药瓶投射出父亲的脸:“当血色玫瑰开满三十朵,点燃冷藏箱的火柴。”江野的机车轰鸣着撞碎玻璃,他抛来的头盔里铺满转基因玫瑰花瓣,每片都印着不同日期的实验数据。
暴雨冲刷着血色方程式,顾临舟在监控死角举起麻醉枪。瞄准镜里的十字线锁定苏灼太阳穴时,论坛突然直播江野撕毁实验协议的画面。燃烧的铂金包在强光下透视出二十支致命针剂。
“游戏继续。”江野将苏灼推入防爆柜,反手拧开液氮阀门。在急速冻结的雾气里,他后背的星空伤痕开始发光,猎户座三连星的位置正是三处弹孔伤疤。苏灼的眼泪在睫毛凝结成冰晶,倒映出父亲临终前比划的火柴暗号。
午夜钟声敲响时,三十朵化学玫瑰在培养皿中同时绽放。每片花瓣的脉络里都流淌着江野的基因样本,而0415的最终推送正在加载——#直播销毁214号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