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谕：侍奉与化形

一个本该出现在第四部故事里的女主角，此刻却以一头百年魔魂大白鲨的幼年形态，出现在了第二部时代的深海宫殿里，还正好闯到了自己面前？

时间线的错位？

系统的刻意安排？

还是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着某种未知的变数？

“眷属……”苏沐霖的目光扫过系统面板上那“建议收服为眷属”的字样，结合“未来女主角”的身份，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系统认为收服她具有极高的价值，甚至可能关乎他那最终的【审判诸神】任务。

一个潜力无限、身负特殊命运轨迹、且出现在异常时间点的存在……

苏沐霖的目光从虚拟面板上收回，再次落在那头几乎要将自己埋进地缝里的小鲨鱼身上。

他并未立刻回应白秀秀的恐惧，也没有对系统的提示做出即时反应。

“绝对冷静”让他优先处理当前最直接的问题——眼前这个擅自闯入者，以及如何处理她。

刚才的恐惧与等待，对于白秀秀而言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每一秒的寂静都像是无形的重锤敲打在她的灵魂上。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力彻底压垮时，那平静无波、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意念再次传递过来，“白秀秀……抬起头来。”

这道命令让白秀秀再次一僵，比刚才的问名更加让她不知所措。

恐惧让她想继续趴伏，但来自灵魂深处的臣服本能却驱使着她，不敢有丝毫违逆。

她巨大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极其缓慢地、带着无边的敬畏，一点一点地抬起了那颗硕大的脑袋。

蓝白色的鳞片在宫殿的幽光下微微反光，那双原本应该充满凶性的冰蓝色眼瞳中，此刻依然充满了无法稀释的恐惧，但同时也多了一丝茫然和对未知的忐忑。

她小心翼翼地、甚至不敢直视上方那张华美大床，只是将视线略微抬高，停留在床沿的位置。

苏沐霖平静地注视着她抬起头，将她此刻惊恐又茫然的神情尽收眼底。

一个出现在错误时间点的“未来主角”，一个潜力巨大的“眷属”建议……这趟穿越，似乎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变数与挑战。

而眼前这头瑟瑟发抖的小魔魂大白鲨，或许就是他解开这个世界谜团，乃至完成那最终任务【审判诸神】的第一个，意想不到的……

棋子？

苏沐霖的嘴角，在“绝对冷静”的抑制下，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一个极淡的、不带任何温度的弧度。

他的意念再次响起，平静清晰：

“擅闯此地，按律当……”

他的话语顿了一下，清晰地感觉到白秀秀的身体猛地一缩，恐惧几乎要化为实质。

然后，他话锋一转：“……罚你，跟随我，侍奉左右。”

没死！

她不用死了！

伟大的陛下没有因为她的冒犯而直接抹杀她！

至于“跟随”、“侍奉”……那是什么？跟活着比起来，这算什么惩罚？！

对于她们这些在深海中挣扎求存的海魂兽而言，能够追随一位如此伟大的存在，哪怕只是作为最卑微的仆从，也是一种难以想象的荣耀和机遇，是多少同族梦寐以求而不得的！

虽然陛下称之为“惩罚”，但在白秀秀此刻的认知里，这简直就是天降的恩赐！

只要不是杀了自己就好！

这个念头如同最明亮的星辰，照亮了她刚刚经历过黑暗风暴的心灵。

巨大的惊喜与难以言喻的激动瞬间淹没了她，让她几乎忘记了该如何思考，只剩下最本能的反应。

“愿意！我愿意！”

她甚至顾不上用精神意念传递，巨大的脑袋如同捣蒜般在水中连连点动，生怕对方反悔似的，急切地用最清晰、最响亮的意念回应道：

【伟大的陛下！白秀秀愿意！白秀秀愿意跟随您！侍奉您！永不背叛！请您……请您收下我！】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欣喜和绝对的臣服。

之前那股几乎让她窒息的恐惧，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忠诚与庆幸。

能活下来，还能追随这位传说中的至高存在……对于一头刚刚差点吓破胆的小魔魂大白鲨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巨大的反差让白秀秀的思维几乎停摆，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对苏沐霖无以复加的敬畏与感激。

她甚至觉得，这位陛下口中的“惩罚”，根本就是对她胆大妄为的无上宽恕与恩赐！

就在白秀秀沉浸在这种复杂而剧烈的情绪中，几乎要用尽毕生词汇来表达忠诚时，苏沐霖的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再度响起，依旧是那么精准恰到好处：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成功收服眷属‘白秀秀’。】

【眷属信息已录入，当前忠诚度：极高（源于生命位阶压制与求生本能）。】

【检测到眷属白秀秀灵魂本源受到宿主‘深海之王’权柄的初步共鸣与滋养，满足特殊化形条件。】

【当前眷属状态：可直接进行化形。】

“化形？”苏沐霖的目光再次落在下方那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小鲨鱼身上。

绝世唐门时代，魂兽化形需要达到十万年修为，历经化形天劫，九死一生。

而眼前这头白秀秀，不过百年级别，却因为成为了他的眷属，被他的“深海之王”身份所影响，直接获得了化形的资格？

这大概就是系统所说的“特殊命运轨迹”与“极高成长潜力”的一种体现，也是他这个“外来者”以及所绑定的模板，对这个世界规则产生的扰动。

他的存在，本身就在扭曲和改变着既定的“秩序”。

有趣。

苏沐霖的思维依旧在“绝对冷静”的框架下高速运转。

一个能够化为人形的眷属，无疑比一头只能在水中活动的魔魂大白鲨要方便得多，尤其是在他未来可能需要接触陆地，甚至面对人类魂师的情况下。

而且，提前化形，也意味着她可以更早地开始以人类的方式学习和成长，潜力更容易被激发。

他看着下方依旧沉浸在“被宽恕”的巨大喜悦中，甚至还没完全理解“侍奉左右”具体含义的白秀秀，平静地传递出下一道意念：

“既已立誓，便允你化形。”

这道意念如同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石子，瞬间在白秀秀的心湖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化……化形？！”

白秀秀猛地抬起头，巨大的鲨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甚至短暂盖过了刚才的狂喜。

化形？！

她才多少年修为？

百年！

连千年都还遥遥无期，怎么可能化形？

这……这是伟大的陛下在说什么？

是她听错了吗？

还是陛下拥有着她无法想象的、可以逆转规则的伟力？

但苏沐霖那平静无波的意念清晰无比，不容置疑。

几乎是下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血脉与灵魂深处的悸动猛然爆发！

以白秀秀的身体为中心，一圈柔和却又无比纯粹的幽蓝色光晕骤然扩散开来。

这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深海般的静谧与浩瀚，仿佛蕴含着最本源的水之力量。

光晕之中，白秀秀那十米长的魔魂大白鲨躯体开始剧烈地颤抖、扭曲。

蓝白色的鳞片在光芒中如同冰雪般消融，显露出其下更加纯粹的能量形态。

坚硬的骨骼、强健的肌肉、锋利的牙齿……这一切属于魔魂大白鲨的特征，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收缩、重组。

没有痛苦的嘶吼，只有一种生命形态跃迁时特有的、奇异的能量嗡鸣声在水中回荡。

苏沐霖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