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莲妖师

应天府殓房内，沈青蘅用鹿皮手套捏起芸娘焦黑的喉骨，烛火在青砖墙上投出扭曲的影子。她忽然将银针插入尸体第三截脊椎，针尖挑起一片半融的青铜片——那是一只鼠首人身的浮雕，尾椎处刻着蒙古密宗符文「ᠬᠤᠯᠤᠭᠠᠨᠤᠷᠤᠭ」（长生天的诅咒）。叶大人，她转身看向倚在门边的锦衣卫，这可不是寻常命案。死者脊椎骨被烙上子鼠图腾，用的是元末白莲妖师的『骨蚀术』。

沈青蘅用彝文匕首刮去图腾表面焦痂，露出内层鎏金纹路：《洪武秘典》记载，至正十一年刘福通起义时，麾下『白莲十二妖师』曾以生肖图腾烙入活人体内，借秘法催动妖器。子鼠图腾对应『噬忆』——死者生前记忆已被吞噬。她指出图腾鼠尾盘绕成「卍」字，正是元末白莲教与密宗融合的铁证。

通过解剖显示芸娘心脏残留紫色结晶，沈青蘅点燃艾草熏蒸后结晶化作青烟：这是西域妖僧炼制的『忘川砂』，中毒者会主动走向施术者设定的死亡地点——昨夜子时，有人用此毒操控她登上画舫，成为人皮灯笼的祭品。

这时殓房木窗骤然破裂，三名蒙面人持弯刀扑向沈青蘅。叶寒山绣春刀格挡时，发现对方刀柄刻着「普」字——正是元末白莲教「普字辈」法名遗风。刺客首领被斩下面巾后，左颊刺有蒙古谚语「ᠠᠮᠢᠨᠪᠠᠷᠢᠭᠤᠨᠬᠤᠷᠢᠨᠳᠠᠭᠤᠯᠠ」（鼠目所视，尽归黑暗），与无影鹞腰牌铭文一致。沈青蘅从刺客怀中搜出泛黄绢书，竟是韩山童嫡系后裔所撰《白莲蚀骨录》：洪武八年，朱元璋将十二妖师后人流放漠北。如今他们借萨满巫术复苏，欲集齐十二妖器逆转龙脉——昨夜子鼠灯现世，只是第一局。绢书记载妖器需以「皇族血脉」激活，暗示沈青蘅身世。

打斗中沈青蘅以彝语吟唱咒文，子鼠图腾突然睁开血眼，投射出芸娘临终记忆：一名披白莲袈裟的盲眼僧人在秦淮河底开启青铜鼠棺，棺中浮出数百只衔着人骨的鼠形黑影。记忆碎片显示盲眼僧人手持「白莲度牒」，落款竟是万历帝幼弟潞王的私印——朝廷权贵已与白莲余孽勾结。

刺客尸体突然自燃，火中浮现蒙古萨满面具虚影：午马未羊，子鼠为先。十二妖器苏醒之日，朱明江山尽化焦土！沈青蘅急抛出土火药罐，爆炸气浪掀翻尸台，焦骨中滚出一枚刻有「韩山童嫡传」的青铜鼠符。

叶寒山欲拾鼠符时，符上突然伸出骨刺扎入掌心。沈青蘅蹙眉道：子鼠噬主，大人已中『骨蚀咒』。若十二时辰内找不到施术者，你会如芸娘般化作灰烬……窗外传来更夫嘶哑的梆子声，丑时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