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庆,大凛国都。
最繁华的地界就属花楼一条街,莺莺燕燕围绕的醉梦阁更是人声鼎沸,丝竹之声回荡整个大堂,舞女们踩着轻佻的舞步甩动着蓬松大尾勾引着台下一个个痴迷美色的兽人。
“今日香狐姑娘又在调戏愣头青。”同座听闻端着酒杯大笑:“说别人愣头青,你耳朵怎么回事?”
公子哥抬手摸向耳朵,那里已经变成毛绒兽耳,顿时不由得苦笑:“看来在下定力不稳,小厮拿杯清心饮来。”
唐渝渝闻声回头,熟练递上酒壶,眼神小心翼翼地瞄向公子哥毛茸茸的兽耳,心里越发痒。
忍住呀唐渝渝!这里律法是不允许随便摸别人兽耳的,不然会被判轻薄罪进大牢!
是的,唐渝渝现在并不在人类社会,而是在一个只有兽人的世界中。
她是在一年前来到这里,刚到时就遇上一个从醉梦阁里逍遥后出来的熊人,没搞清楚的她直接被吓晕过去,后来才知道那头熊是因为爽过头才变回原形。
这个兽人社会的文明程度不低已经形成国家规模,唐渝渝所在的大凛已经有完善律法规范兽人出行形态的规定,平日大街上不会出现兽人原型而花街这种特殊的地方才能自由袒露。
也得亏这些律法才没暴露她是人类的情况,不然绝对会被抓去研究。
但身为毛茸茸爱好者,在花街工作时看见因为猫薄荷上头变回原形的猫咪兽人,总是忍不住上手撸,结果就是因为这份心痒赔了不少银子。
唐渝渝为此流下悔恨的泪水,表示下一次还敢!
“唐渝渝,桑妈妈找!”
一只毛绒绒爪子从身后拍醒发愣的唐渝渝:“发什么呆?桑妈妈在三楼等你。”
小厮习惯性地开始舔爪子,黑色耳朵不耐烦的抖动着,嘴上没一句饶人:“今天愣头青格外多,占着桌不喝酒不听曲跟石雕似的,真没趣!”
闻言,唐渝渝往小厮指的方向看去,估摸着十几个神色严肃的人端坐着对周遭环境十分警惕。
“没事,或许他们喜欢自己待着,我先去找桑妈妈。”唐渝渝收回眼神,往三楼赶去。
进门前,泡在大堂香料里的鼻子终于闻到自己身上一股馊味,唐渝渝这才想起已经跑堂一天,腿这时也反应过来开始酸痛。
本打算回屋清洗后再来,屋内却传来桑妈妈的声音:“唐渝渝,你在门口墨迹什么!”
进门,唐渝渝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戴着帷帽看不清容貌,坐在待客的木椅上竟然显得木椅小巧,可见身材多么高大。
“又在发呆,过来谈正事!”桑妈妈一声吼,让偷偷打量的唐渝渝收回视线乖乖坐上另一侧木椅。
见人坐好,桑妈妈居然没有像往常那般骂骂咧咧而是看向戴帷帽那人,得到示意后才幽幽开口:“这位大人来醉梦阁调查私事,需要药师配合。”
“配合?”唐渝渝无奈看向戴帷帽的人,桑妈妈态度如此毕恭毕敬想必这位官位不小,只能先压下心中疑惑行礼道:“小人是醉梦阁的药师,请问大人是有何问题?”
“今早官府得到报案胡家公子中毒而亡,而他夜宿醉梦阁清晨返家。”那人平淡至极的语气吓得唐渝渝直冒冷汗。
提到的胡公子昨晚还给她打赏过赏银,回家就嗝屁醉梦阁就有最大的下毒嫌疑,她还是阁中唯一的药师岂不是马上就要入大牢?!
想到这唐渝渝麻溜的跪倒在地,眼泪说来就来:“冤枉呀!小人只是一个勤勤恳恳的小百姓,犯不着给贵客下毒自毁前路呀!”
哭嚎着往桑妈妈的方向爬行几步:“桑妈妈,阁里除了清心饮是我负责,酒水饭菜可是后厨的事,你不能只拿我出来挡罪,呜呜呜。”
事是醉梦阁出的,唐渝渝相信桑妈妈这老妖婆完全有可能会把事推到她一人头上,这样就影响不了醉梦阁的生意,只有将醉梦阁嫌疑增大她才不会背锅。
正在暗暗窃喜自己伟大计谋的唐渝渝终于发现不对劲,桑妈妈态度冷淡得出奇,照往常早就将她扔出去,于是抬起头去看桑妈妈神色,结果对方只是一脸不耐烦。
下一秒烟杆狠狠敲在唐渝渝头上,发出一声闷响。
“真是醉梦阁的事我们老早就关门了,还轮得到你在这唱戏?”桑妈妈一把提溜起唐渝渝,冲椅子上的人恭敬道:“大人恕罪这丫头脑子不好使,但药理确实出色曾经花街时疾就是她治好的。”
正在懵圈的唐渝渝只听到帷帽下传来轻笑:“无妨,如桑妈妈所言正是醉梦阁已经脱罪,在下才放心上门寻求帮助。”
说罢那人站起身,伸手从袖袋里掏出分量不小的钱袋交到桑妈妈手中,指着唐渝渝道:“在下想借用药师一段时间,因为是秘密行事还请桑妈妈帮帮忙。”
桑妈妈偷偷掂了掂重量,打开钱袋口被里面金光闪到闭眼,二话不说就将唐渝渝推出去:“大人行事自有深意,这丫头任凭大人使唤。”
意识到被卖的唐渝渝发出灵魂一问:“问过我意见了吗?花钱就能买你底线?”
还没等她去找桑妈妈扯皮,一个钱袋直挺挺出现在眼前,戴帷帽的人满含笑意:“药师姑娘的一份也备好,不知能跟随在下一段时间?”
唐渝渝颤抖着接下钱袋沉甸甸的感觉格外安心,在看到从里面透出的金光后,她马上放弃底线:“大人!小的永相随!”
因为金主豪爽,唐渝渝回药屋背上药箱便离开,被金钱冲昏的头脑压根忘记告知朋友自己被卖的消息,屁颠颠就上了金主的马车。
“金主大人,我们这是去哪?”乖乖坐在豪华马车一角的唐渝渝谨慎询问,上车前已经被马车精美外饰惊艳过,没想到马车内部更加惊人,宽敞不说就连坐垫都是唐渝渝根本不敢奢望的月光貂皮毛。
她抬起头看着旁边这位壕无人性的金主,想了想那袋金币决定不讲废话,免得金主不高兴。
然而金主开口了:“药师姑娘,依你的才能为什么屈居花街,那场时疾可是宫中太医都束手无措。”
唐渝渝没想到对方会提起时疾,为了隐瞒真相含糊道:“侥幸而已。”
“是吗,看来药师姑娘很谦虚,那胡家公子的毒就要麻烦你。”金主递来一份手札,唐渝渝认出这是验尸房记录手札,和古代仵作手札相似用来记录尸体情况。
她只和外公学过药理知识,关于验尸一窍不通更何况现在的她是一个彻底文盲。
“大人,我不识字!”
十六年系统教育下唐渝渝自然识字,但是她如今不在人类世界,兽世文明的知识也仅限于待在花街工作的一年,自然没办法安心学习文字。
现在只好顶着金主复杂的眼神请他帮忙讲解手札内容。
“验尸行人发现胡公子并无外伤,但身体异常冰冷还未变回原形时浑身青灰,由此推断是中毒而亡。”
听完金主的总结,唐渝渝顿时猜想到几种可能性,在没有亲眼看到那位胡公子时她保持怀疑。
脑海中在进行疯狂推断时,耳边传来金主的声音:“既然需要劳烦药师姑娘一段时间,还是用名字相称最好,在下贾渊。”
假圆?唐渝渝虽然感到奇怪但她经历过更加离奇的事,对此只当兽人取名不讲究微笑回应:“小人不才唐渝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