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三日集团顶层那间象征着权力巅峰的办公室里,林山河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正焦躁地来回踱步。昂贵的波斯地毯几乎要被他的脚步踏穿。得知我被绑架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力量——警方高层、私人安保团队、遍布津城的地下信息网,并严令刘晶晶调动整个三日集团的资源,不惜一切代价搜寻我的下落!
他眼中燃烧着骇人的怒火,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牙关紧咬,低沉的声音如同压抑的雷霆,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反复回荡:“敢动我林山河的儿子?!活腻了!山儿……你千万撑住!叔一定!一定把你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津城警方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林山河独子被绑架,这是捅破天的大案!专案组火速成立,精英尽出。技术部门全力追踪面包车的轨迹,分析沿途监控;刑侦专家连夜绘制绑匪画像;特警力量随时待命。一张无形的、由金钱、权力和警力共同编织的巨网,正悄然撒向津城的每一个角落……
废旧仓库内,阴冷潮湿的空气仿佛凝固。我蜷缩在布满灰尘的角落里,身体因寒冷和恐惧微微颤抖,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我假装害怕地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像雷达般扫视着整个空间:锈蚀的钢架、堆积的废弃木箱、布满蛛网的角落……最终,我的目光锁定了仓库后墙——那里有一扇厚重的铁皮门,被粗大的铁链锁着。但紧挨着门的上方,有一扇破旧的高窗!几块玻璃碎裂了,窗框也歪斜着,似乎……有机可乘?但如何引开这群豺狼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压抑的沉默被医生的抱怨打破,他声音带着不安,凑近院长低语:“院长……这王老板……靠不靠谱啊?我怎么心里越来越没底了?两千万……林山河真会给?”
院长烦躁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眼神闪烁,压低声音:“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以为我想走到这一步?”他瞥了一眼仓库深处王老板所在的隔间方向,声音带着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当初他在医院后勤供应上捞了多少油水?我倒了霉,他被卫生局罚得倾家荡产,断了财路,还差点进去!他比我们更恨林山河!更没退路!再说……”他声音更低,“他在道上的名号,你又不是没听过?心狠手辣,但路子也野……现在只能指望他了!”
护士也凑过来,脸上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对!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已经被逼上绝路了!只能跟着王老板干到底!”
他们的对话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激活了我的思路——他们并非铁板一块!恐惧和猜疑的种子早已埋下!或许……可以利用这份不信任?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压抑中缓慢流逝,每一秒都像砂纸在磨砺着我的神经。叔叔那边怎么样了?警察能找到这里吗?逃脱的希望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但一个信念如同磐石般支撑着我:活下去!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
突然!
“嗡——呜——!”
一阵由远及近、引擎暴躁的轰鸣声撕裂了仓库外的死寂!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绑匪们的恐慌!
“警……警察?!是警察来了吗?!”护士吓得声音都变了调,惊恐地望向大门。
院长脸色剧变,强作镇定:“别……别慌!沉住气!先看看!”
医生一个箭步冲到仓库大门旁,紧张地透过门板的缝隙向外窥探。几秒钟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后背都被冷汗浸湿:“是……是王老板的车!他回来了!”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王老板带着一身戾气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把扯开领带,眼神凶狠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我身上,像要吃人。
“妈的!林山河这个老狐狸!”他啐了一口,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跟我玩心眼!讨价还价!说什么一时半会儿凑不出那么多现金,最多……五百万!”他伸出五根手指,仿佛那是一个侮辱性的数字。
“五百万?!”护士失声尖叫,脸上写满了失望和贪婪,“开什么玩笑!五百万够干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分下来才多少?!塞牙缝都不够!”
王老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眼神如同淬毒的冰锥:“哼!他以为我是菜市场卖菜的吗?!搞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他猛地指向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疯狂的意味,“我告诉他!五百万?打发叫花子呢?!让他准备好
两千万!少一分钱,或者敢耍花样……”他盯着我,一字一顿,如同恶魔的低语,“就等着给这小崽子收尸吧!哈哈哈哈哈!”
那疯狂的笑声如同冰锥刺入我的心脏!叔叔……他会怎么做?巨大的担忧瞬间淹没了我。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叔叔身上!自救!必须自救!
王老板似乎从我的眼神中读到了什么,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粗暴地将我的头提起,迫使我仰视他布满刀疤的狰狞面孔!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暴戾和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小子,看到了吧?你叔叔……好像也没那么在乎你的小命啊?嗯?”浓重的烟臭喷在我脸上。
头皮撕裂般的疼痛和巨大的屈辱让我怒火中烧!我强忍着痛楚,死死瞪着他,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那你动手啊!现在就弄死我!看看我叔叔会不会放过你们这群杂碎!看看警察会不会把你们一个个揪出来枪毙!”
“你他妈找死!”王老板被我彻底激怒!他眼中凶光爆射!松开我的头发,抬腿狠狠一脚踹在我的胸口!
“砰!”一声闷响!
剧痛瞬间炸开!我像破麻袋一样被踹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铁皮墙上,又滚落在地!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眼前阵阵发黑,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但我死死咬着牙,将痛呼和鲜血都咽了回去,只是发出压抑的闷哼,蜷缩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身体因为剧痛而无法控制地痉挛。
“王老板!息怒!息怒啊!”院长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冲过来抱住王老板的胳膊,“这小子现在打不得啊!真打坏了!林山河更不会给钱了!钱!钱要紧啊!”
王老板胸膛剧烈起伏,狠狠甩开院长的手,喘着粗气,如同暴怒的公牛。他死死盯着蜷缩在地、痛苦不堪的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算……你小子命大!都给我看紧点!再让他跑了,老子扒了你们的皮!”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转身走向那个隔间,似乎要再次联系叔叔施加压力。
劫后余生的剧痛让我浑身冰冷,但王老板眼中那赤裸裸的杀意却像烙印般刻在我心里!拿到钱就撕票!这是必然的结果!恐惧催生出强烈的求生欲!不能再等了!
我蜷缩在地上,开始剧烈地咳嗽,一声比一声痛苦,仿佛要把肺咳出来。同时,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极其痛苦的呻吟,身体也配合着痛苦地蜷缩、颤抖,额头瞬间布满了因剧痛而冒出的冷汗(一部分是装的,一部分是真的疼)。
“他……他怎么了?不会真被王老板踹坏了吧?”护士看着我这副惨状,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院长皱着眉头,眼神狐疑地打量着我:“别过去!小心有诈!这小子鬼得很!说不定是装的!”
王老板在隔间门口听到动静,不耐烦地吼道:“管他死活!只要还有一口气能换钱就行!都给我盯紧了!别被他骗了!”
虽然他们嘴上强硬,但我的“痛苦”表演显然起到了一些效果。医生和护士的注意力被吸引,下意识地朝我这边靠近了几步,紧张地盯着我,暂时忽略了其他方向。院长虽然没动,但眉头紧锁,眼神在我和王老板所在的隔间之间游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而王老板则烦躁地掏出烟点燃,注意力并没有完全集中在我身上。
就是现在!
我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借着呻吟和咳嗽的掩护,像受伤的虫子一样,极其缓慢、极其隐蔽地朝着那扇高窗的方向挪动。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处,疼得我眼前发黑,冷汗浸透了后背。但我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眼睛死死盯着看守的反应。
一寸……两寸……终于,我挪到了高窗下方冰冷的墙壁边!背靠着粗糙的水泥墙,我剧烈地喘息着,感觉浑身的力量都快耗尽了。
我屏住呼吸,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肩膀极其小心地顶向那扇歪斜的窗户!
“嘎吱——”
一声轻微的、令人心悸的摩擦声响起!
我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凝固!眼角的余光死死锁定仓库中央的绑匪!
万幸!王老板正背对着我烦躁地抽烟,院长低头看着地面,医生和护士似乎在低声争论着什么!那细微的声响被淹没在仓库空旷的回音和他们自己的焦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