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进宫以来,第二年暮春百花凋零之时,忽有疾疫席卷列国。感此疾者,四肢冰冷,肺气不宣,心思沉堕。急症者,呼吸衰竭,危及性命。慢症者,拖延懈怠,影响生活。虽皇王万恩,优抚有加,又特遣诊疗医师隔离治疗染疫民众。但收效甚微,疫疾于人也,忽似狂风摧百花。因此疾殁之者有,全国各省道路台,无不有人感染此疾。自有元春家所镇守之桂苑林场,不曾有此病侵袭。因此,妃已逝姑母之女林黛玉,自其父林如海任职的东南维扬地界,舟车劳顿,辗转月余,入西南避疫。此时,妃嫁入柴令公家的姨母柴姨妈,正携子女,自桂林阳朔一代游玩儿。亦近西南,遂亦回贾府安顿,面见长姐王氏,各自欢欣,自是不题。
此时元春自除夕春宴初次面圣以来不过数月,尚未承恩宠。只因映玉长公主与妃性情相合,妃与公主,龄差九春。然公主性情洒脱疏朗,妃子微善小才,又都颇具出尘之姿,犹爱诗文。公主嗜甜食。妃曾于归省姑母贾敏孺人,即林如海之妻处,习得一手好厨艺,正擅长姑苏糕点。一日至慈宁宫奉送太后,梨蕊雪露糕时,恰巧遇到公主在侧,霁月太后特赐予公主共品。公主甚钟爱。因此武惠皇后,特于长乐中宫之中,开辟小厨房,名曰,尚食阁,备与贾元春,特与公主烹调甜点。因此,元春虽居于凤藻宫之中,但日常即有宫丁宫女众人备一顶软轿。往来于皇后之长乐宫中,妃婢女名唤玳瑁者,亦为公主所喜。至于小皇子,自有上书房师傅仆从教养,元春其人,并未得见。
疫蔓州府已一月有余,傲胜来国为天朝上国,四海九州共赖文康帝主英明。该朝虽号以文治世,然未废经义之道。因此佛、道两家,虽未如文儒之道大兴,但亦有奇人异士,效力当朝。道家有玉霄洞府及紫薇门两派,犹得陛下礼遇看重。前朝六部设有经道院,隶属户部、礼部两辖,院中钦天监臣多由此两派弟子担任。紫微门在江左西南方向鹤鸣山中,清霄洞府即在终南山中。然于此次疫病,经道院及诸仙门派并未有解决之法。
一日,文康帝主,忽梦百花花神,言:我上主今征奉茶宫女,愿使其侍奉于披香殿中,则疫情可解,天下大安。帝醒,急问道于经道院院首金淼真人及灵隐寺圣僧无心法师,何人可应此梦征。
金淼真人推演八卦无极大法,言皇室女子即可。灵隐寺圣僧无心法师补充曰:帝裔稀,宜以后宫女子为佳,身心清和,方为侍上帝之本真也。
文康帝主与武惠皇后商议,皇室之中,北静王一脉实乃同祖而异宗。既以丹书铁券相馈,又怎能令亲族承骨肉生离之苦。思来想去,唯有贾妃元春适合此任。
然帝后及霁月太后,三贵主实乃生性仁慈之圣主。不忍生灵以为香殉。因此,文帝异思之巧能,特典命工匠,于京西一皇家园林,名曰大观园内火速铸造水晶宫、摘星殿以及披香殿,只十日便成。特取黄道吉日,命贾元春沐浴焚香,斋戒七日,即入主披香殿中,因下界尚明黄,此虽贵色,但惧惊扰诸神。又以神佛喜红,但惧冲撞正神。因此只以粉色为佳,又因元春素喜淡蓝。故殿中只此二色。元春身着衣物,只以素白素粉为宜。披香殿中塑玉帝圣相。另有太上老君炼丹炉一鼎,道德经一册,念珠一串,香炉一只,茶盏一套。只因帝梦上主征奉茶宫女,因而茶盏实为聘元春为妃所赐之玉茶玉盏,取其完璧之意。
再说朝中有一能臣,名徐宁臣,官居右丞相,参外省同平章知政事。虽非簪缨之家,亦是诗书之族。况在前朝,天家之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膝下只有一女,比元春还长得三岁。擅书画,有美貌。霁月太后,本欲将其充入后庭。但文康帝主,实乃清幽之帝君,实干之能才。深觉徐右丞权势已极。武惠皇后,深明大义,德才无双,帝钟爱之。不欲使徐家牵入外戚,以使皇后威德有损。更致前朝后庭不分,内外掌事不明。
徐右丞为女谋求不成,因此愤懑不满,又觉贾妃势大,便使用歹毒心计。着染疫轻症者,自川中一路入于元春家所镇守之桂苑林场,出入于平民百姓之婚嫁场所,因此桂苑林场终因疫情,致使“城破”。仙家有云:毓秀华章逍遥神仙府,清新水木渊远道人家。想是有段仙缘,故此地钟灵毓秀,本未染恙。
可叹元春清殿独守,节衣缩食,以奉余生,以养富德。然家乡却遭此大难。从西南带来的贴身女婢彩云。一日,仰皇太后慈谕,为元春奉来糕点及花卉之露以饮时。不忍故乡平白无故,也入疫途。因此,惴惴不安,终吐露缘故。元春大惊不好。虽说此次初入披香殿,也缘本人素日清贞,但陛下手眼通天,未必不知桂苑林场并无疫病。
倘若此次,灾难无解。陛下未必以生人祭之。恐一把红莲业火,便烧了她这个“奉神”之人,以明视听,再垒旗鼓,重战瘟魔。元春心下急切,虽为自身性命之忧,亦为故乡罹病之灾。竟然一病不起,手足皆冷,心又沉闷,颇似染疫轻症。此时元春入披香殿,十日而已。
文康帝主虽是恭敬恬淡之君王,奉佛惜道,经道明义,但亦怀天下苍生之忧。所以,十日来,虽遣旨奉元春入披香殿。但心中仍是不安。一日正于杨妃宫中,梨香小院小憩,杨妃则言:元妃染恙,或是上帝不满其为奉茶宫女。莫不如令其移居别处,一来令六宫体念陛下隆恩。亦未必有使人不当,冲撞上帝之嫌疑。帝深以为然。故令元妃养病于宫殿西侧角门芙蓉园内。
未料,五日之后,国中疫情已清。虽有重症殁于时疫者,然十之八九国民,已发生机,士农工商,繁荣如初。此是该国之福德事也。而又五日后,九州别国之疫,亦皆安康。实万幸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