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回来,只是为了娶想娶的人

进电梯不久。

容㐾起抱着爸爸脖子趴在肩头嚎啕大哭,小嘴不断喊着“我要妈咪”。

容隽临手掌温柔的抚摸肩头上的小脑袋,保证道:“咱们明天还能见到妈咪。不止明天,以后天天都能见到,再也不和妈咪分开,好不好?不哭了。”

“不好,爸爸老是骗人……”容㐾起哭着控诉。

容隽临沉默以对,看电梯门的眼神深远无波。

电梯在负一层打开。

他抱着儿子迈出去,伤心的哭泣声响彻安静的地下停车场。

“你跟那个男的多久了?他是在婚还是离异?”

僵峙许久后,先绷不住的林可仪质问左辞。

“与左夫人无关。”左辞漠声说。

“那你这是承认跟他有关系了?”林可仪气得因为克制脾气而呼吸紧促,“难怪我怎么说你都不愿意嫁进容家,原因在这里!”

左辞不想跟她对话,索性起身进厨房收拾。

“你这是什么态度?”林可仪起身跟过去。

可看着比不了左家一点的厨房眼中闪过嫌弃,并未走进去。

“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谁啊?还不都是为你好,希望你能过得好!你跟个带孩子的男人,就算他已经离异,你们在一起也不会幸福长久,马上跟他断了!”

那个男人看着各方面挺好,但有孩子就不是好归宿!

容三少虽然也有孩子,但人家头婚,没有前妻这种糟心事,而且容家背景雄厚!

左辞知道她不会进来,不紧不慢的洗着碗,并一针见血指出事实:

“你为的是自己的豪门梦,为的是高人一等奢侈的阔太生活。为了这些,你能用你亲生女儿的后半生,去向不把你放眼里的左家换取存在感,向他们证明你的价值,你的女儿能帮他们提高圈子地位,你会成为容老某个孙子的丈母娘,得到他们的高看,他们以后想做什么生意,想赚更多的钱,都需要你的帮忙……”

“闭嘴!”

内心被赤裸裸拆穿。

林可仪眼眶被气红一圈,哽噎的喉咙复杂而苦涩。

左辞转回头看她。

对她这副被伤透心的表现早已免疫,冷漠道:“我哪点说的不对?你就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帜为你自己……”

啪!

林可仪胸口烧起团火,失控的冲过去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我为自己怎么了?你没沾光没受益吗?你不姓左吗?你没跨进豪门圈子里吗?人不能这么自私,享受了好处就要有所付出!”

左辞强忍着脸颊的痛辣感,绷紧青寒的俏脸将泪意狠狠逼回,红着双眼怒道:

“是我想跟你吗?是我想姓左吗?是我想跨进破豪门圈吗?是你,把我从我爸身边抢走的!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结婚,逼我嫁容家那份心省省吧!”

她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为什么非要逼她!

十几年了,也没见她当左夫人当得有多风光,还不是委曲求全!

林可仪第一次听到她这些话。

震到瞪着她久久不知言语,内心同时受创不已。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母女俩互相瞪着对方,谁也不让步。

最后是林可仪软下来。

她伤心道:“你扪心自问,跟着你那个穷鬼爸,你会有今天吗?不是我在左家的卑微换来给你的托举吗?我想自己好,想你好,就这么……遭你唾弃吗?”

说完这些,林可仪留下张银行卡就走了。

左辞内心充斥着无以名状的情绪,转身靠在洗碗池边默默落泪,哭着哭着自嘲起来。

把利用说得用心良苦,真是委屈了她左夫人。

当初他们离婚,她有得选吗?他们给过机会她选择吗?

如果她的今天都是她林可仪用卑微换来的托举,那么现在逼她嫁容家就是把她当赚钱工具用,那跟古代养女儿赚钱的老鸨有什么区别?

左辞收拾好厨房出来已是半小时后,手里拿着冰袋敷脸。

看见那堆愁人的水果,她皱紧秀眉,赫然发现又多了一个猫山王榴莲,心神微微恍地回想起与林可仪的吵架情景,心生愧疚,但也有怨气的转身走到沙发坐下。

拿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容隽临时,注意到遗落在茶几上的男士腕表。

和林可仪留下的银行卡。

视线淡漠的自银行卡移开,她伸手拿起腕表,一眼认出是最便宜也得十几万的百达翡丽。

手上这只就已值上百万,忍不住心惊肉跳了下,烫手般小心翼翼放下腕表,生怕磕碰坏。

弄坏了她可赔不起。

其实左辞以前也不认识这些奢侈品牌,是跟着林可仪进了左家后才懂,但还是经常被左家人嫌弃土包子。

土就土,她又没期望过被他们喜欢。

左辞拿起手机,拨打备注为【容先生】的号码。

容隽临父子已经回到位于京北区的北湖别墅区。

把抽泣的容㐾起交给住家保姆宋姨不久,容隽临接到许清北电话。

看见左辞的电话打进来时,便不想跟许清北说话了:“我有电话进来……”

“等一下!”

许清北怕他挂电话,吓他一跳的喊了声。

“我给你搬榴莲时,你准丈母娘和两位夫人也在那里,你有没注意到?”

皱着眉的容隽临回想了下,“没有。”

真没有。

他就想着快点搬完水果去见她。

“也不知道她认不认识你。”许清北提醒他,“你回国的消息都封得死死的,要是给她认出来了,左家就全都知道了。”

“不可能。”容隽临笃定道。

要是认得出他,在她租房那里见面时就该有反应了。

可见并不认识他。

容隽临早年因为家族内部的一些分歧,独自离家出了国。

如今三十五岁才回国还带回个四岁大的儿子,简直震惊掉一帮亲友,因为一直不相信关于他的传言,没想到是真的。

他真有个为给他生子而死的白月光。

“也是。”许清北想了想,语气一转。

“你都多少年不在国内了,要不是这几年有一点你跟你那白月光的新闻,谁还记得容家还有你啊。”

容隽临闻言,舌尖轻抵唇角缓淡的冷声嗤笑一下,望着偌大房子某一处的眼眸,幽远的倏寒一瞬。

这一系列微表情,自带上位者才有的强冷气场帧频。

他回来,只是为了娶想娶的人。

“临哥,听说左夫人和她女儿……”

“又不是你娶左家女儿,你那么上心干什么?你有聚会就快去,改日约。”

容隽临挂了电话就回拨给左辞,视线自然落向旁边小茶几上摆放的相框,眸色变得暖沉。

那是左辞的相片。

左辞正在处理水果篮,把不能带去医院的水果挑出来。

看见来电,她伸手点了接通免提,手里继续忙着。

“忙完了?”他轻柔问。

她“嗯”了声,道:“你手表落我这了。”

他沉吟片响,实话道:“我特意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