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镜中对决，血脉觉醒

莫问天的目光如有实质，压在楚临身上令他呼吸凝滞。化神期的威压远超想象，仅仅是站在对方面前，就仿佛背负着一座山岳。

“银羽，你让我失望了。“莫问天声音温和，却让室内的温度骤降，“私自接触寒月之子，还打算带他去找楚天行？“

银羽嘴角溢血，却倔强地昂着头：“阁主...你违背了天机阁祖训...干涉世俗因果...“

莫问天轻笑，手中铜镜微微转动。镜面闪过一道光，银羽顿时闷哼一声，匕首伤口处涌出更多鲜血。

楚临想上前，却被赤璃死死拉住。她通过炎族心印传来警告：别动！那是天机镜分魂，能直接攻击神魂！

“楚临，“莫问天终于将目光完全转向他，“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势力对你穷追不舍吗？“

楚临强忍威压带来的不适：“因为我的双族血脉。“

“只对了一半。“莫问天摇头，“你不只是继承者...你就是萧天行。“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赤璃倒吸冷气，银羽则挣扎着想要说什么，却被莫问天一个眼神压制。

“千年前萧天行陨落前，将毕生修为与记忆封印在冰炎坠中。“莫问天缓步逼近，“等待合适的容器转世重生...而你，就是那个容器。“

楚临脑中嗡嗡作响。自己是...萧天行转世？那些偶尔闪过的陌生记忆片段，对寒族符文的本能熟悉，突然都有了解释。

「警告！精神冲击加剧！」

「检测到高阶神魂探测」

「建议：全力运转混元功防御」

系统的警报让楚临回过神来。莫问天手中的铜镜正对着他，镜中竟没有映出他的倒影，而是浮现出一张陌生的面孔——剑眉星目，额心有红蓝交织的火焰纹路。

萧天行！

“看到了吗？“莫问天声音带着蛊惑，“这才是你的真面目。沉睡的灵魂，该苏醒了...“

铜镜光芒大盛，楚临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试图侵入识海。他本能地抵抗，但那股力量如附骨之疽，一点点蚕食他的意识防线。

“楚临！“赤璃的呼喊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别看他眼睛！“

晚了。楚临的视线已经与镜中的“自己“对上。刹那间，无数陌生记忆如洪水般涌入——

雪山之巅，萧天行手持完整的冰炎坠，面对黑影重重的敌人；

密室之中，萧天行将毕生功力注入双坠，口中念诵晦涩咒语；

最后时刻，萧天行望向虚空，仿佛穿越千年与现在的楚临对视：“待汝觉醒之日...“

“啊——！“楚临抱头惨叫。两段人生、两种记忆在脑海中激烈碰撞，让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楚临还是萧天行。

赤璃再也忍不住，手中凝聚火焰长鞭抽向莫问天：“放开他！“

莫问天头也不回，袖袍一挥，赤璃就像撞上无形墙壁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炎族心印传来剧烈的疼痛，楚临却无力相助。

“炎族的小丫头别急，“莫问天微笑，“等我唤醒他的前世记忆，下一个就是你。炎族圣女的血脉...也是不错的补品。“

银羽突然动了。她拼尽最后力气扑向莫问天，胸口匕首直刺对方后心！这一击毫无征兆，连莫问天都略显惊讶。

“找死。“他轻哼一声，天机镜转向银羽。

就在镜光即将击中银羽的刹那，她猛地咬碎舌尖，喷出一口血雾：“以吾之血，唤寒潭之灵！“

血雾凝结成无数冰晶，暂时阻挡了镜光。银羽趁机将一枚银色符箓拍在地上：“楚临，记住...醉仙楼...地窖...“

轰隆！整个密室剧烈震动，地面裂开无数缝隙，极寒之气喷涌而出！莫问天终于变色：“寒髓爆？你疯了！“

银羽惨笑，身体开始结冰：“阁主...你算尽天机...却算不到有人...甘愿赴死...“

寒气以她为中心迅速蔓延，转眼间半个密室已成冰窟。莫问天不得不暂退，天机镜绽放金光护体。

“楚临！“赤璃挣扎着爬过来，拽住他的手，“快走！“

楚临仍陷在记忆混乱中，但银羽的牺牲给了他一丝清明。他咬牙抱起赤璃，冲向唯一未被冰封的侧门。

“想走？“莫问天冷喝，一道金光从镜中射出。

千钧一发之际，楚临体内两股灵力突然自发融合！冰与火不再对抗，而是形成一种全新的银蓝色能量，在经脉中奔涌咆哮。

「紧急情况！冰火灵根强制融合！」

「当前融合度：21%...23%...25%...」

「获得临时能力：冰焰护体」

楚临下意识抬手，一团银蓝火焰从掌心喷出，与金光相撞。没有爆炸，而是诡异的寂静——金光被冻结在半空，随后如玻璃般碎裂！

莫问天首次露出震惊之色：“冰焰？不可能！未入元婴怎能...“

楚临没给他反应时间，抱着赤璃冲出侧门。身后传来冰层碎裂的巨响和莫问天的怒喝，但很快被抛在身后。

密道曲折向上，最终通到醉仙楼后厨。楚临撞开门，迎面是几个惊呆的厨子。

“滚！“他一声暴喝，吓得众人四散而逃。

怀中的赤璃气息微弱，炎族心印的联系也时断时续。楚临必须找个安全地方为她疗伤，但天机城处处危机...

“站住！“

刚冲出醉仙楼，一队青衣修士就拦住去路。为首的是个面容冷峻的中年女子，袖口绣着金色镜纹。

“天机阁执法堂。“女子冷声道，“奉阁主之命，擒拿叛逆！“

楚临将赤璃护在身后，体内刚刚平息的冰焰灵力再次涌动。虽然刚才能侥幸击退莫问天，但那是在对方轻敌的情况下。现在面对一整队至少金丹期的执法修士，胜算渺茫。

“楚临是吧？“执法女子冷笑，“自断经脉，可免一死。“

楚临不语，暗中观察四周寻找突破口。街上行人早已躲远，两侧店铺纷纷关门。天机阁的威势，可见一斑。

就在执法修士即将动手时，街角突然传来一声长笑：“哎呀呀，这么热闹？“

莫无涯摇着折扇悠然出现，身后跟着十几个衣着各异的修士。与天机阁统一着装不同，这些人服饰杂乱，但个个气息不弱。

“莫无涯！“执法女子厉喝，“你敢违抗阁主之命？“

莫无涯笑容不变：“柳师姐言重了。我这不是听说有叛逆，特地带人来帮忙嘛。“

他边说边向楚临使眼色，同时不着痕迹地挪动位置，恰好挡在执法堂与楚临之间。

“让开！“柳姓女子怒道，“阁主要的人，你也敢拦？“

莫无涯叹气：“柳师姐啊，阁主最近修炼出了点岔子，有些命令未必是本人所下。“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醉仙楼，“不如这样，人我先带走，回头亲自向阁主解释？“

“放肆！“柳姓女子忍无可忍，挥手一道金光射向莫无涯。

莫无涯折扇一挡，金光竟被反弹回去！“既然柳师姐不讲情面...“他笑容渐冷，“那就别怪师弟无礼了。“

随着他一声呼哨，街角又涌出数十名修士，将执法堂团团围住。更惊人的是，远处屋顶上突然出现几个黑影，气息阴冷如毒蛇。

“影盟？“莫无涯挑眉，“看来今天真是热闹啊。“

三方对峙，剑拔弩张。楚临趁乱抱起赤璃，悄悄后退。莫无涯似乎察觉到了，但并未阻拦，反而故意提高声音：

“柳师姐，影盟的人都敢在天机城撒野了，咱们是不是该先一致对外？“

趁着执法堂分神之际，楚临闪身钻进一条小巷。身后很快传来打斗声和莫无涯夸张的叫喊：“哎哟！影盟的杂碎偷袭！柳师姐小心左边！“

赤璃在楚临怀中微微睁眼，通过心印传来微弱的信息：银羽说...醉仙楼地窖...

楚临点头。银羽临死前的话必有深意。但现在醉仙楼是回不去了，必须先找个地方让赤璃恢复。

转过几条街，楚临发现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掌柜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看到浑身是血的两人也不惊讶，只是伸出三根手指：“三块中品灵石，不包饭。“

楚临付了钱，被带到后院最偏僻的一间屋子。确认安全后，他立刻检查赤璃的伤势。炎族心印黯淡无光，体内灵力几乎枯竭。

“需要火属性灵气...“楚临翻遍储物袋，只找到几块低级火灵石。

正当发愁时，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宿主灵力异变」

「新方案：尝试用冰焰灵力刺激炎族心印」

「风险：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死马当活马医。楚临小心引导体内新生的冰焰灵力，通过心印连接缓缓输入赤璃体内。

起初毫无反应，但随着灵力持续输入，心印突然亮起微弱红光！赤璃轻哼一声，眼皮颤动。

“有效！“楚临加大力度，但立刻感到一阵眩晕。冰焰灵力消耗远超预期，才片刻功夫就快见底。

赤璃的手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够了...“她虚弱地睁开眼，“再输下去...你也会垮...“

楚临长舒一口气，停止灵力输送：“你感觉怎样？“

“像被一万只火蚁啃过...“赤璃试图坐起，却疼得龇牙咧嘴，“那老东西...什么来头？“

“天机阁主，莫问天。“楚临帮她垫高枕头，“化神期老怪。“

赤璃吹了声口哨，随即因牵动伤口而皱眉：“那我们...怎么逃出来的？“

楚临简略说了经过，包括银羽的牺牲和自己体内灵力的异变。提到冰焰灵力时，赤璃眼睛一亮：“你成功了？真正的冰火融合？“

“暂时的。“楚临摇头，“现在又感应不到了。“

赤璃却显得很兴奋：“这说明...你的血脉正在觉醒...“她突然严肃起来，“莫问天说你是萧天行转世...你怎么想？“

楚临沉默。那些涌入的陌生记忆太过真实，让他无法简单否定。但接受这个身份，就意味着放弃作为“楚临“的一切...

“我不知道。“最终他诚实地说，“但眼下更重要的是活下去，找到我父亲。“

赤璃点头，艰难地从腰间摸出赤红葫芦：“还有最后一点火灵液...“她分成两半，“喝了它，能恢复些力气。“

液体入喉，如岩浆般滚烫，但随即化作精纯灵力流向四肢百骸。楚临的状态稍好，开始思考下一步。

银羽临死前提到“醉仙楼地窖“，那里一定藏着什么。但眼下醉仙楼肯定是天机阁重点监视的地方...

「叮！任务更新」

「探查醉仙楼地窖（0/1）」

「奖励：混元功第三层完整口诀」

系统难得大方，看来地窖里的东西确实重要。楚临正思索对策，突然感应到窗外有异动。他示意赤璃噤声，悄悄靠近窗缝。

院墙上，一只银白色的雀鸟正歪头看着这边。见楚临发现，它轻轻啄了啄翅膀，掉下一根银色羽毛，随即飞走。

“银雀？“楚临惊讶。这与寒潭出现的那只一模一样！

他小心打开窗户，捡起羽毛。入手冰凉，却带着一丝熟悉的气息——银羽！羽毛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显然刚离开主人不久。

“她还活着？“赤璃也看到了羽毛。

楚临摇头：“不，这是...“他突然明白了，“是另一只银雀！银羽说过，寒潭守护者不止一个！“

羽毛在楚临手中微微发亮，投射出一行小字：

「子时三刻，醉仙楼西侧巷口，有人接应。」

楚临和赤璃对视一眼。危险，但机会难得。

“去吗？“赤璃问。

楚临握紧羽毛：“去。但在那之前...“

他从怀中取出玄冰戒戴上。既然银雀能找到这里，天机阁的人也可能。必须做些准备。

夜幕降临，天机城华灯初上。醉仙楼依旧热闹，丝毫看不出白天发生过冲突。楚临和赤璃改换装束，悄然接近约定地点。

子时三刻，一个佝偻的老乞丐晃晃悠悠走来，在巷口停下。

“寒月照孤影...“老乞丐沙哑地念道。

楚临从暗处走出：“冰魄映残灯。“

暗号对上，老乞丐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跟我来。“

他领着两人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一处隐蔽的地窖入口。推开伪装成墙壁的暗门，老乞丐做了个“请“的手势。

“下面有人等你们。“他说完，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楚临深吸一口气，拉着赤璃踏入地窖。无论下面等着什么，都比落在莫问天手里强。

阶梯尽头，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让两人同时僵住——

银羽！或者说，一个与银羽长相酷似，但眼角有颗泪痣的女子，正冷若冰霜地看着他们。

“太慢了。“她淡淡道，“我姐姐用命换来的机会，你们差点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