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囚鸟
- 娇憨小娇妻:别急慢慢来
- 宅友小伍
- 3433字
- 2025-06-01 10:52:04
“哐当——!”
厚重的铁门在身后彻底合拢,落锁的金属撞击声在空旷冰冷的房间里回荡,如同最后一声丧钟,狠狠砸在苏晚的耳膜上。世界瞬间被压缩进这方惨白、阴森、散发着霉味和劣质消毒水气息的狭小空间里。
王经理最后那句带着残忍快意的“再说吧”,像淬了毒的冰锥,反复穿刺着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特效药……停了?弟弟苍白脆弱、依靠着呼吸机的小脸瞬间在眼前放大,母亲在ICU外枯槁绝望的眼神……所有支撑她活着的意义,仿佛随着那扇铁门的关闭,被彻底掐断。
冰冷的绝望如同粘稠的黑色沥青,从脚底漫延上来,迅速包裹住她的全身,沉重得让她无法呼吸。她像一截被遗弃的朽木,僵立在原地,只有身体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地撞击着,在死寂的房间里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声响。视线一片模糊,是被冷水刺激的生理反应,还是被绝望彻底淹没的泪意?她分不清。
目光茫然地扫过这个巨大的、废弃的清洁间。惨白的灯光从高处投下,在冰冷的白瓷砖墙壁和地面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中央那个巨大的不锈钢水池,边缘残留着水垢和不明污渍,反射着冰冷的光。墙角堆放的脏污拖把、破旧塑料桶,还有那个敞开的、露出灰扑扑粗糙布料的纸箱——王经理踢过的那个,里面堆叠着的,是清洁工那种最廉价的、浆洗得发硬的灰色工装裤和同样质地的上衣。
这就是“洗干净换衣服”的地方。这就是厉云深为她准备的“房间”。一种比肉体疼痛更尖锐、更刺骨的屈辱感,如同无数只冰冷的蚂蚁,顺着脊椎密密麻麻地爬上来,啃噬着她的每一寸神经。
“滴答……滴答……”
角落里,一个没关紧的水龙头,正不紧不慢地滴着水。那声音在绝对的死寂里被无限放大,如同某种残酷的倒计时,清晰地敲打在苏晚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身体上的冰冷黏腻感越来越清晰,红酒的酸涩气息混合着地下室的霉味,不断钻入鼻腔,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屈辱、恐惧、绝望……每一种情绪都像沉重的枷锁,将她死死钉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哗啦——!”
一声突兀的、巨大的水声猛地打破了死寂!
苏晚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猛地扑到了那个巨大的不锈钢水池边!她没有去拧那个滴水的龙头,而是直接抓住了水池上方那根粗大的、冰冷的金属进水管!那管子比她的小臂还粗,连接着墙壁深处,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和铁锈。
她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死死抓住那冰冷刺骨的金属管,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身体里最后残存的那点力气,那点被绝望压榨到极限后反弹出来的、近乎自毁的疯狂,驱使着她!
她狠狠地、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的上半身,猛地埋进了巨大的、空荡荡的水池底部!
冰冷!刺骨!如同千万根钢针同时扎进皮肤!
那感觉瞬间穿透了湿透的衣物,刺入骨髓,让她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但她没有停下,反而更加用力地将自己往水池冰冷的金属壁上贴去!仿佛要用这极致的寒冷,来冲刷掉身上黏腻的红酒污渍,冲刷掉厉云深那如同跗骨之蛆的目光,冲刷掉……这无孔不入、令人窒息的绝望!
她紧闭着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身体在水池里剧烈地颤抖着,像一片在寒风中疯狂摇曳的枯叶。冰冷的触感刺激着皮肤,却奇异地暂时麻痹了心脏深处那更深的、无法言说的痛楚。
她就这样在水池里埋了许久,直到肺部的空气耗尽,才猛地抬起头!
“咳咳咳……”冰冷的空气呛入喉咙,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水珠顺着她湿透打缕的头发、苍白的脸颊疯狂滚落。她大口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身上的红酒污渍确实被冲刷掉了一些,但更多的冰冷水渍浸透了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更深的寒意。
她没有停下。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她再次将头埋入冰冷的水池底部,重复着这近乎自虐的清洗动作。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都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毁灭般的决绝。
直到她浑身冰冷得几乎失去知觉,皮肤因为冻伤而泛起不正常的青白色,牙齿打颤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清晰可闻,她才终于停了下来。她扶着冰冷的池壁,喘息着直起身。
湿透的衣物沉重地贴在身上,冰冷刺骨。她环顾着这个冰冷的牢笼,目光最终落在那堆灰扑扑的工装上。
屈辱感再次汹涌而来。换上这个?像最低贱的清洁工一样?然后……被送到厉云深的“房间”?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指甲再次深深掐进掌心,用更尖锐的疼痛来对抗这灭顶的屈辱。
没有选择。
她拖着僵硬冰冷的身体,一步一步,沉重地挪到墙角那个敞开的纸箱前。手指颤抖着,伸向那叠灰扑扑的布料。触手是粗糙、僵硬的质感,带着一股陈年的灰尘和廉价洗涤剂混合的古怪气味。她闭了闭眼,猛地抓起最上面的一套。
换衣服的过程像一场酷刑。湿透的旧衣粘在冰冷的皮肤上,每一次剥离都像撕掉一层皮。地下室的阴冷空气立刻包裹住她裸露的皮肤,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她哆嗦着,以最快的速度套上那身灰扑扑、肥大而僵硬的工装裤和同样质地的上衣。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阵不适的刺痛感。裤脚太长,拖在地上,上衣也空荡荡的,衬得她更加单薄脆弱。这身衣服,如同一个巨大的、屈辱的烙印,将她彻底钉在了社会最底层的尘埃里。
她刚勉强系好那廉价的塑料扣子。
“哐哐哐!”
厚重的铁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拍响!巨大的声响在封闭的空间里炸开,震得苏晚浑身一哆嗦。
“开门!磨蹭什么呢!”一个粗嘎的男人声音不耐烦地吼道,是王经理。
紧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金属摩擦声。
“咔哒!”
门被猛地推开!
王经理那张写满不耐和鄙夷的脸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男人——显然是会所的保镖。他们冰冷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瞬间锁定了换上工装、狼狈不堪地站在角落里的苏晚。
“啧,还真换上了。”王经理上下打量着苏晚,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像是在看一件被处理好的垃圾。他挥了挥手,对身后的保镖命令道:“带走!厉总等着呢!”
那两个保镖立刻大步上前,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如同两座移动的铁塔,瞬间逼近苏晚。没有言语,只有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一人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向苏晚纤细的胳膊!
“别碰我!”苏晚瞳孔骤缩,身体里残存的本能让她猛地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厉云深那烟雾缭绕中冰冷的眼神,王经理口中那未知的“房间”,如同深渊巨口在她眼前张开!
“妈的!还敢躲?”王经理见状,脸色一沉,厉声骂道,“给脸不要脸!抓住她!”
保镖的动作更快更狠!另一人也迅速出手,两人一左一右,如同铁钳般牢牢抓住了苏晚的胳膊!那力道大得惊人,苏晚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放开!放开我!”苏晚彻底慌了,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让她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疯狂地挣扎起来!她不顾一切地扭动着身体,双脚胡乱踢蹬着,指甲狠狠抓向抓着她胳膊的保镖的手背!
“嘶!”一个保镖吃痛,手背上瞬间多了几道血痕。这似乎激怒了他。他眼中凶光一闪,猛地扬起另一只手,一个带着风声的巴掌就要狠狠扇向苏晚的脸颊!
“住手!”王经理突然低喝一声,阻止了保镖的动作。他看着苏晚眼中那濒死的疯狂和恐惧,嘴角反而扯出一个更阴冷的弧度,“厉总要的是‘干净’的人。别打脸,拖走就行!”
保镖悻悻地收回手,但抓住苏晚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重了!两人几乎是架着她,粗暴地往外拖!
“不!我不去!放开我!厉云深!你这个魔鬼!”苏晚被拖得双脚离地,鞋子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绝望地嘶喊着,身体疯狂地扭动挣扎,像一只被蛛网缠住、做着徒劳最后挣扎的飞蛾。屈辱的泪水终于冲破防线,混合着脸上的水渍滚滚而下。她甚至不顾一切地低下头,狠狠一口咬在了其中一个保镖死死抓着她胳膊的小臂上!
“啊——!”保镖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痛呼,下意识地松开了些许力道。
趁着这瞬间的松动,苏晚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猛地挣脱了束缚,踉跄着就要往旁边跑!
“找死!”被咬的保镖勃然大怒,另一只手如同闪电般探出,一把死死揪住了苏晚脑后湿漉漉、打缕的头发!狠狠向后一拽!
“呃啊——!”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苏晚被迫仰起头,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拽得向后倒去!
保镖揪着她的头发,如同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毫不留情地将她拖向门口!苏晚的脚在地上徒劳地摩擦着,工装裤的裤脚在地上拖行,发出沙沙的绝望声响。她双手徒劳地伸向脑后,想掰开那只如同铁钳般的手,却只是徒劳地抓挠着空气和保镖坚硬的衣袖。
王经理冷眼看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处理麻烦终于接近尾声的漠然。他侧身让开通道。
苏晚被揪着头发,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踉跄着、几乎是半拖半拽地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