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司楠糖的问题
- 这个无赖明明超强却过分咸鱼
- 小丑执笔
- 2473字
- 2025-06-15 16:42:51
“住手!”
清冷的叱咤声从别院内传来。王一充耳不闻,足下甚至更添了三分狠戾,裹挟着风雷之势,眼看就要将地上如同烂泥的剑万尊彻底碾碎!
“回来!”
秦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目光越过王一的肩膀,仿佛穿透了庭院周遭的寂静虚空——那里,无形的压力正在汇聚,如潜伏的猛兽。
道院的规矩,小打小闹尚可,若真想杀了剑万尊,恐怕还不等王一成功,那些周围藏起来的老家伙便会瞬间出手。
王一动作骤然停滞,靴底堪堪停在剑万尊那张布满血污与惊惧的脸上方一寸。
他对着那双绝望的眼睛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呵呵。”
随即转身,脸上的狠厉瞬间切换成憨厚的笑容,朝着秦渊小跑而来,“好的老大。”
“秦渊,我们聊聊。”司楠糖的声音传来,冷冽的目光先在王一身上定格了一瞬,她再看向秦渊时,眼底的审视已如实质般沉重。
今日的冲击一浪高过一浪,道妖妖深藏的实力、秦渊被求婚的闹剧、直至眼前这颠覆性的碾压……一切都指向了眼前这个看似普通至极的男人,他身上那层迷雾,浓得令人心悸。
“好的老婆!”秦渊咧嘴一笑,大步流星地朝她走去,神情坦然得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受宠若惊的追求者,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司楠糖眼底一闪而逝的寒霜,却恍若未觉。
与此同时,王一头也没回,嘴唇几不可察地微动,一道凝练如针的神念精准地刺向司楠糖耳畔:“糖小姐,聪明人该知分寸,请别做蠢事!”
司楠糖置若罔闻,冰冷的视线紧锁着秦渊,直至他站到自己面前三步之遥。
秦渊忽地从袖中一掏,变戏法似的摸出一颗灵果,还煞有介事地用袖子蹭了蹭果皮上莫须有的灰尘,笑嘻嘻递过去:“老婆,送你。”
司楠糖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刮过那颗灵果。
一旁的王一肌肉微微绷紧,指尖悄然凝聚起一缕暗芒。
就在这微妙的僵持中,司楠糖玉臂轻抬,近乎麻木地将那颗蕴含沛然灵气的果子接了过去,看也没看便攥在掌心。她一言不发,转身便朝庭院深处走去,裙裾翻涌如流动的冰川。
“嘿!瞧见没?这就是哥的魅力!”秦渊得意地回头朝王一一挑眉,无声传递着信号。
王一嘴角抽了抽,眼底掠过一丝无法言喻的无语,对自家老大这种时候还不忘“装波”的风格极度怀疑。
“你就先留在这,等我出来。”秦渊收起嬉笑,正色道。
“可是老大,这……”王一瞥了眼闭合的院门,不无担忧。
“无妨。”秦渊摆了摆手,眼神中透着笃定,“安静待着。”
“……明白了。”王一终究将劝说的话咽了回去,他知道秦渊决定的事从无更改。
他原地盘膝坐下,看似五心向天入定修炼,实则浑身感官已敏锐地铺开,识念如蛛网般蔓延至庭院周围每一寸,如同一尊沉默的守护石像。
庭院内,小径蜿蜒,古木虬枝盘曲,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唯余风声过叶的低语。
“哟,隔绝法阵?”秦渊踏入庭院的刹那,空气中荡漾起水波般的纹路,一层无形的壁障瞬间合拢,将庭院与外界完全分隔。
他饶有兴致地四下打量,像个从未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啧啧称奇:“好大的手笔,老婆这是怕人打扰咱们私会?”
司楠糖不语,裙裾曳地,穿过一处盛开着冷冽雪兰的檐廊,径直走向深处的一间厢房,她的背影挺直,却带着一种审慎的孤绝。
待秦渊一步踏入门槛的瞬间。
嗡!
一股远比庭院外层法阵强大数倍不止的恐怖灵压骤然迸发!空气仿佛凝固成粘稠的浆糊,一道近乎将空间都扭曲掉的巨大光罩瞬间亮起、压下,隔绝了光线、隔绝了声音,连识念都如同撞上铜墙铁壁,发出沉闷的回响。
“来我房间。”司楠糖终于开口,声音是沁入骨髓的寒。
“老婆,时辰……是不是早了点?”秦渊环顾着这绝对隐秘的牢笼,脸上依旧挂着嬉皮笑容,脚步却毫不迟疑地跟了进去。
屋内的光线略显昏暗,只有角落的玉盆中一株散发荧光的寒星草提供着微弱照明。
一股清冷的,若有似无的幽香在空气中浮动。司楠糖已端坐于一张整块寒玉雕琢的茶几旁,那双能洞察灵魂般的眸子,肆无忌惮地,近乎无礼地扫视着刚站稳的秦渊,将他从头到脚,每一寸细微的神情都不放过。
玉质茶几光可鉴人,上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玄青色的玉简,上面清晰地阴刻着两个小字——秦渊。
那是她发动司家情报系统,在今天短短时间内所能搜集到的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信息碎片。此刻,这张薄薄的玉简似乎承载着难以言说的讽刺和巨大失望——它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与今日发生的一切格格不入。
微不可察的轻叹在心底响起,司楠糖知道,她面对的并非资料里记载的那个“普通”秦渊。玉简,已经废了。
“剑万尊不是我叫来的。”她率先打破令人窒息的沉寂,声音清晰得能切割寒冰,目光穿透昏暗,钉在秦渊脸上。
“我知道。”秦渊像是感觉不到气氛的凝重,很自然地走到她身边,无视了玉简,挨着她坐下。
一股独特的,属于司楠糖的冷冽体香钻入鼻腔,他眯了眯眼,目光却直视着前方虚空:“道院的老家伙们手脚不慢,池瑶今天那通乱来,算是把我扔进火盆里烤了烤,他们查我,探我根脚……老婆,你,是不是也一样在试探我?”
“秦渊。”司楠糖缓缓侧过头,一字一顿地叫出他的名字,冰冷的瞳孔深处,仿佛有冰层在无声碎裂,重组,凝聚成更加锐利的锋芒,“我发现,我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
“哦?”秦渊眉峰微挑,侧耳倾听。
“我原以为。”司楠糖的声音带着洞穿迷障后的冷意,“王一对你予取予求,处处维护,不过是念及竹马情谊。他那份近乎偏执的忠诚,是给你这个‘一起长大的普通人’的,我以为他只是个重情重义的……怪胎。”
她停顿了一下,视线从秦渊漫不经心的脸上移开,又落回到那枚无用的玉简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冰冷的寒玉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但现在看来。”她的声音陡然压低,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是我眼瞎了,你很不简单。”尾音落下,房间内的温度仿佛又骤降了几分,连那寒星草的光晕都似乎暗淡了一瞬。
长久的,被隔绝阵法强化过的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
“我有个问题。”她最终再次抬眸,目光锐利得如同能剖开一切掩饰的冰锥。
“老婆你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秦渊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仿佛对方只是在讨论晚饭吃什么,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司楠糖微微倾身,昏黄的光线下,她的脸一半浸在阴影里,一半被荧光勾勒出冷硬的线条。她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
“在池瑶她们面前,我毫无优势可言。告诉我,你秦渊——‘为什么偏偏盯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