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剧痛和被冰冷桎梏的恐惧，让林晚的血液几乎逆流。谢寂身上散发出的腐朽檀香与血腥味混合的诡异气息，浓烈得让她窒息。头顶那咆哮的黑色孽债漩涡近在咫尺，无数哀嚎的手臂虚影几乎要穿透她的身体！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抽回手，却如同蚍蜉撼树。谢寂的手指像铁钳，佛珠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渗入骨髓。
“呵。”一声极轻的、带着血腥气的嗤笑从谢寂喉间溢出。他猩红的瞳孔锁着她，那里面翻涌的业火似乎要将她灵魂都烧穿。“不知道？”
他猛地将她的手拉高，强迫她直视自己手腕上那串深褐色的佛珠。佛珠表面流转着微弱的、几乎要被周围黑雾吞噬的金光。
“那为什么……”他的声音压得更低，气息灼热地喷在她颈侧，激起一片战栗的鸡皮疙瘩，“在你碰到电梯按钮的瞬间……它安静了那么一瞬？”
林晚瞳孔骤缩！她想起来了！在极度恐惧按下下行键时，她的指尖确实无意中蹭到了冰冷的金属按钮。难道……
“我看见了。”谢寂的拇指突然用力，碾过她手腕内侧脆弱的肌肤，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眼底的疯狂更甚，像一头被业火灼烧得失去理智的困兽。“你眼里的光……你看到了地狱。”
他猛地将她往前一带！林晚猝不及防，额头重重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月白色的衣料下，肌肉紧绷如铁。一股更浓烈的、带着奇异灼热感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同时，她清晰地“看到”他头顶那恐怖的黑色漩涡，因为她的靠近，狂暴的翻涌似乎……减弱了极其细微的一丝？
【接触生效。微量孽债值（+5）可转移。传导方式：高强度情绪/痛感链接。】一个冰冷的信息流突兀地出现在林晚混乱的脑海。
传导？痛感链接？
没等林晚消化这诡异的信息，谢寂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气息再次笼罩下来。他的唇几乎贴上了她冰凉的耳廓，声音喑哑得像砂砾摩擦：
“开条件。钱？资源？还是……”
他顿了顿，猩红的眼底闪过一丝残忍而精准的洞悉，仿佛早已看穿她灵魂深处最深的伤疤。
“……让我帮你，碾死那只一直在你头顶嗡嗡叫、让你恶心得吃不下饭的苍蝇？”
林晚浑身一僵！他说的……是张强！那个头顶【+312】、眼神黏腻恶心的副总监！他怎么知道？！恐惧被一种更强烈的、名为“复仇可能”的毒药瞬间点燃！
谢寂清晰地捕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带着掌控一切的残酷。
“看来选第三个？”他低语，攥着她手腕的力量松了一丝，冰冷的指尖却顺着她的小臂内侧危险地向上滑去，所过之处激起一阵寒栗。“明智的选择。”
他的手指停在她手肘内侧，那里皮肤最薄。林晚惊恐地看着他。
“先付点‘定金’。”谢寂猩红的眼底没有任何情欲，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对待工具般的审视。他低下头，毫无预兆地——
一口咬在了她手肘内侧最脆嫩的肌肤上！
“啊——！”剧痛瞬间炸开！林晚痛得眼前发黑，感觉皮肉都要被他锋利的牙齿撕裂！
与此同时，一股冰冷粘稠、带着无尽怨毒气息的黑色物质，如同有生命的毒蛇，顺着被他咬破的伤口，疯狂地钻入了她的血管！【**孽债值（+5）已转移。**】
剧痛和阴寒瞬间席卷全身！林晚眼前闪过无数混乱血腥的碎片：一只油腻的手摸向惊恐女孩的大腿……得意的笑声伴随着下属绝望的眼泪……剽窃的方案在电脑屏幕上闪着光……怨恨、绝望、屈辱的情绪洪流般冲击着她的神经！
“呃……”林晚痛苦地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服。她感觉自己的手臂像被塞进了冰窖，又像被无数毒虫噬咬。
谢寂松开了口。他抬起头，唇边沾染着一丝刺目的鲜红，是林晚的血。他伸出舌尖，极其缓慢地舔去那抹血色，动作带着一种妖异而残忍的美感。
林晚看到他头顶那恐怖的黑色漩涡，数值似乎真的从【10247】变成了【10242】。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5点，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似乎真的减轻了极其细微的一丝。
“味道……”谢寂眯起猩红的眼，感受着体内业火被暂时压制下去一丝的奇异平静，目光落在林晚惨白痛苦的脸上，像在评估一件物品。“还不错。”
他直起身，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林晚脱力地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大口喘着气，被咬伤的手臂火辣辣地疼，那股阴寒怨毒的气息还在血管里乱窜，让她阵阵恶心。
电梯不知何时已经下降到某一层，门开了又关，无人敢进来。
谢寂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月白色的袖口，将手腕上那串似乎光芒稍微亮了一丁点的佛珠重新捻好。他看也没看瘫软的林晚，仿佛刚才那血腥的一幕从未发生。只有那冰冷的声音，如同判决，清晰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
“明天开始，到顶楼找我。”
“你的‘工作’，换了。”
电梯门在一楼大厅打开。外面明亮的光线和嘈杂的人声涌了进来。谢寂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留下林晚一个人，靠着冰冷的金属壁，捂着手臂上那个渗血的、带着佛珠压痕的牙印，浑身冰冷。
手腕上，仿佛还残留着他冰冷的触感和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檀香味。
而脑子里，那混乱的、属于张强的罪恶记忆碎片，还在翻腾、叫嚣。
林晚看着电梯门光亮的金属倒影中自己惨白的脸，和眼底深处那一点点被仇恨和某种奇异力量点燃的、微弱却倔强的光。
孽债置换事务所？
她的新“工作”，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