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古窟风云，噬魂之主

七脉会武的惊天一战，让张小凡这个名字，一夜之间传遍了青云七脉。随之而来的，却是无穷无尽的猜忌与审视。他手中那根诡异的烧火棍，被无数双眼睛打上了“邪物”的标签。

若非田不易力保，加上道玄真人似乎另有考量，恐怕张小凡早已被押入戒律堂，严刑拷问了。

即便如此，大竹峰的氛围也变得压抑起来。师兄弟们看张小凡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疏远和畏惧。只有林尘，依旧如故。他会像往常一样，拍着张小凡的肩膀，调侃他今天是不是又差点把厨房点了，仿佛那场惊世骇俗的胜利，不过是一场寻常的切磋。

这份“平常心”，让张小凡在孤立无援的境地中，感到了一丝来之不易的温暖。他愈发信任这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林师兄。

不久，一纸调令从通天峰传来。

魔教余孽在空桑山一带活动频繁，已有正道弟子失踪。掌门下令，由龙首峰齐昊、风回峰曾书书，以及在七脉会武中表现出众的小竹峰陆雪琪、大竹峰张小凡，共同组队，下山查探。

而林尘，则以“修为虽低，但心思缜密，善于辅助”为由，被田不易硬塞进了队伍里。

没人知道，这正是林尘耗费了数日，旁敲侧击，甚至不惜动用了一点从杜必书那里赢来的“孝敬”，才换来的结果。

空桑山，万蝠古窟。

我来了。

林尘站在阴森的洞口，感受着从洞内扑面而来的、混杂着腐臭与血腥的阴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里，是张小凡命运的又一个转折点。

滴血洞，天书，以及那根烧火棍的真正名字——噬魂。

「这地方好生诡异，大家千万小心。」齐昊作为领队，神情严肃地嘱咐道。

众人祭起法宝，小心翼翼地走入洞中。洞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法宝散发出的微光照亮着前路。无数蝙蝠被惊动，发出“吱吱”的尖啸，如同鬼魅般从他们头顶掠过。

陆雪琪走在最前方，天琊神剑蓝光大盛，将所有靠近的妖物都逼退开去。张小凡紧随其后，手中的烧火棍也散发着淡淡的黑气，让他看起来与这洞窟的环境有几分“融洽”。

林尘则吊在队伍的最后方，看似紧张地四处张望，实则脑海中的系统地图，早已将整个古窟的结构扫描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真正的入口，并不在这条主道上。

「哎哟！」林尘忽然脚下一滑，夸张地叫了一声，身体朝着旁边一条不起眼的岔路摔了过去。

「林师弟！」张小凡连忙回头，想去拉他。

「我没事，没事！」林尘从岔路口的阴影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这里太滑了，你们先走，我……我方便一下，马上就跟上来！」

这个理由虽然蹩脚，但在这种紧张的环境下，也没人会多想。齐昊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别耽误时间！」

「是是是。」林尘连声应道。

看着众人远去的光芒，林尘脸上的憨笑瞬间消失，取而代ăpadă的，是一片冰冷的冷静。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那条漆黑的岔路。

在系统的导航下，他如同一只幽灵，在迷宫般的洞穴中飞速穿行。七拐八绕之后，一处被巨大岩石半掩着的、更加深邃的洞口，出现在他面前。

滴血洞！

林尘深吸一口气，侧身挤了进去。

洞内，是一片死寂。只有“滴答、滴答”的水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敲打在人的心上。

他顺着声音走去，很快便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水潭。水潭中央，静静地躺着一具早已腐朽的骸骨，骸骨的手中，握着一根黑色的短棒。而在水潭对面的石壁上，一行行龙飞凤凤舞、却又透着无尽悲意的血色大字，清晰可见。

天书第一卷！噬魂棒！

【检测到高浓度能量源……】

【能量源一：未知神兵，蕴含“精血”与“魂魄”两种相克的极端力量，危险等级：极高。】

【能量源二：未知功法印记，蕴含颠覆性世界法则，危险等级：？？？】

【系统方案生成……】

【方案A：‘吞噬’。可强行吸收神兵与功法印-记，预计可使系统能量提升800%，宿主实力将发生质变。风险：95%概率被能量反噬，灵魂湮灭。】

【方案B：‘解析’。在不触碰实体的前提下，对能量源进行数据扫描与结构解析。预计可获得部分法则信息与神兵构造图。风险：解析过程将产生能量波动，可能引来未知窥探。】

林尘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吞噬？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死死掐灭。开什么玩笑，95%的死亡率？他还没活够呢！更重要的是，如果他拿走了这一切，张小凡怎么办？

他的目标，是改变悲剧，而不是取而代之，成为新的“主角”。他要做的，是掌控剧本的“导演”，而不是抢戏的“演员”。

「选择方案B，立刻开始解析！」林尘毫不犹豫地在心中下令。

【“解析”模块启动……目标锁定……预计需要十五分钟……】

一道无形的、只有林尘能看见的数据流，从他眉心射出，笼罩向石壁上的天书和水潭中的噬魂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解析进度……30%……50%……】

就在进度条跳到70%的时候，一股极度危险的警兆，毫无征兆地从林尘背后袭来！

他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来不及回头，他用尽全身力气，一个懒驴打滚，狼狈地向旁边扑去。

嗤！

一道绿色的光芒，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飞过，狠狠地钉在他刚才站立的地面上。那是一朵小巧玲珑、状若花朵的奇特法宝。

“反应不慢嘛。”

一个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几分玩味与冷意的少女声音，在洞中悠悠响起。

林尘心中剧震，猛地回头。

只见洞口的光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绿衣少女。她明眸皓齿，肌肤胜雪，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手腕上的金色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铃”的轻响。

是她！碧瑶！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

「你是青云门的弟子？」碧瑶歪着头，打量着林尘，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掉进陷阱里的小老鼠，「胆子不小嘛，一个人也敢跑到这里来寻宝？看上我圣教的‘噬魂’了？」

圣教？她果然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林尘的大脑飞速运转。他不能暴露自己认识她，更不能暴露自己知道天书的秘密。他必须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误入此地的、贪婪又愚蠢的正道弟子。

「妖女！」林尘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又惊又怒的表情，色厉内荏地喝道，「这里是我正道地界，何时成了你们魔教的地方！此等邪物，人人得而诛之！」

「咯咯咯……」碧瑶被他这副“正义凛然”的模样逗笑了，笑得花枝乱颤，「正道地界？你们这些牛鼻子老道，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这东西放在这里上千年了，怎么没见你们来‘诛’了它？现在我们的人一来，你们就闻着味儿跟过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莲步轻移，缓缓向林尘逼近。

林尘心中叫苦不迭。这妖女，太聪明了，三言两语就堵死了他的话。

【解析进度……90%……】

快！再快一点！

「我……我只是追查妖人踪迹，误入此地！」林尘一边警惕地后退，一边强行解释，「看到此等邪物，自然要查探一番，免得它为祸人间！」

「查探？」碧瑶的笑容变得有些冷，「是查探，还是想据为己有啊？我看你刚才盯着它的眼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吧？」

林尘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注意力全在系统上，肯定露出了破绽。

「少废话！妖女，看招！」林尘决定先下手为强，他捏了一个最基础的御风诀，一道微弱的青光朝着碧瑶打了过去。

这一击软绵无力，连给碧瑶挠痒痒都不配。

碧瑶轻易地侧身躲过，脸上的嘲弄之色更浓了：「就这点微末道行，也敢学人寻宝？你们青云门，是没人了吗？」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在她侧身的瞬间，林尘的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精光。

他刚才那一击，根本不是为了伤敌。而是为了借着法术的光芒，掩盖他扔出去的一样东西——一颗小小的、沾染了他一丝气息的石子。

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隐蔽的弧线，精准地落向了洞穴唯一的出口通道。

【解析完成！《天书》第一卷基础法则、‘噬魂’神兵构造图已存入数据库！】

成了！

林尘心中狂喜。

但就在此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惊呼声，正由远及近，从出口的方向传来！

「雪琪，小心脚下！」

「啊——！」

是张小凡和陆雪琪的声音！他们掉下来了！

碧瑶的脸色也是一变，她没想到，外面竟然还有人！

「你算计我？！」她瞬间反应过来，美目中怒火升腾，手中的伤心奇花绿芒大盛，就要对林尘下杀手。

「我不是算计你，」林尘看着她，忽然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我是在救你。或者说，救我们两个。」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便从洞口上方狼狈地摔了下来，重重地砸进了水潭之中。

一时间，小小的滴血洞内，汇集了四个人。

正道的绝世仙子，魔教的鬼王之女，身负佛道两家绝学的“天命之子”，以及……

一个藏着最大秘密的“导演”。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在了一起。

一场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