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派系林立的顾家

善嬷嬷道：“叶氏说她是小地方来的，哪儿见过尚书府的宅院？请求将马车停在正门，让她看一看尚书府宅院的威风。”

“什么看尚书府宅院？是盛怡那个蠢妇派人刺杀，叶氏如今谈条件要从正门进呢。”老夫人神色不虞。

善嬷嬷为难道：“姑娘倒是无妨，毕竟是顾家骨肉，但叶氏如何能走正门？”

老夫人笑了起来：“盛怡不仅仅是蠢，她还毒。她给盛贵妃干了多少事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些事盛贵妃为何不交给娘家去办，而是交给她一个顾家妇办？无非是一旦东窗事发，就能将事情全推出去，保盛贵妃与盛家片叶不沾身。这叶氏是个厉害的，若能牵制住盛怡……”

善嬷嬷抿紧唇，眼底尽是赞同之意：“老夫人，我说句僭越的话，宫里那是什么地方？盛贵妃宠冠后宫多年，怎会是什么天真单纯的人？况且如今夺嫡之争愈来愈烈，盛贵妃若真记得姐妹之情，怎会将那些要脑袋的事交给夫人做？偏生夫人还认为她与盛贵妃是嫡亲姐妹，将来盛贵妃成为太后，她也有数不清的好处，却不想想能不能活到那时候。为了给盛贵妃铺路，夫人放印子钱，结交权贵，用得可都是顾尚书夫人的名义。”

老夫人沉着脸点点头：“没有长辈迎晚辈的道理。这样，你带上我福寿堂几个有体面的嬷嬷，去大门接人，一定要将筠姐儿与叶氏从大门迎进来。至于德安侯世子和那位不知身份的公子……”

略一想，老夫人猛然站起身：“不，那是宸王。”

“啊？”善嬷嬷一脸不解。

老夫人道：“藤州之事宸王被皇上派去，而德安侯世子曾做过宸王伴读，对方还能用穿铠甲的护卫，我有九成把握那就是宸王。”她复又坐下：“你去吧！另外拿我帖子，请太医给叶氏好生瞧瞧，再吩咐人将盛怡那头蠢猪叫过来。”

善嬷嬷领命下去，吩咐了人去请太医和盛怡，方才急忙赶往正门。

叶氏果然还在正门前的马车上。

“姑娘，叶姑娘。”善嬷嬷笑吟吟喊着。到底叶氏还没给主母敬茶，不能称姨娘，哪怕女儿都快能说亲了，也只能称一句姑娘。“老夫人请。”

她看向守在门口的家丁，严肃道：“老夫人有令，开大门，请姑娘母女进门。”

马车内的叶氏了然一笑，眼底一抹喜悦。

有手段的老夫人和儿媳妇，矛盾才能更深，她才能更好地浑水摸鱼，给筠姐儿换更多的利益。

四个婆子抬来担子，将叶柔月抬着往福寿堂去。

善嬷嬷看向谢临渊，在看向萧云舟时眸光暗了暗，神色更加恭敬：“德安侯世子，这位公子，老夫人说要当面感激你们相帮，还请福寿堂用茶。”

“哦？顾青筠真是顾家小姐啊。”萧云舟惊讶了。她还以为顾青筠是冒充的呢。

谢临渊戏谑看他：“怎么样？我就说顾姑娘不是被那些地方官送来的，现在你总信了吧？”

“没劲儿，走了。”萧云舟刚转身，谢临渊急忙拦住人：“都到门口了，而且老夫人都开口邀请，你就这样走了？”

顾青筠生怕他走了少一个人证，立即道：“这位公子，多谢你两次出手相救，我说要厚礼感谢是真心话，还请留步，进屋喝杯茶，让我聊表心意。”

萧云舟看向柳眉轻蹙的人，好笑走过去，低声道：“你是想感谢呢，还是想多个证人呢？”

“两样都有。”顾青筠没有丝毫被他看穿的窘迫。

“可惜我没兴趣给你当人证。”萧云舟背过身去要走。

顾青筠不愿失去这个强有力的证人，看见正在拦人的谢临渊，她笑吟吟道：“我略通茶艺，为表感激，我愿为二位公子泡一壶茶，礼轻情意重，还请赏脸。”

这一路她发现谢临渊总是偷偷看着她到失神，而且对她隐隐染着一丝讨好。她不明白谢临渊的情况，但她明白，要留下萧云舟，就必须要谢临渊出面。

谢临渊听到泡茶，有一瞬间失神，也不拦人，直接道：“反正我要去，你要走随你，正好我病死在顾家，也免了你给我收尸。”丢下话，他疾步走进顾家。

“唉——谢临渊。”萧云舟无奈沉沉叹气，恶狠狠盯着一脸得逞笑意的顾青筠。

她一身碧色衣裙仿若荷花湖中的荷叶，那一张如荷花般惊为天人的面容上却透着狡黠和算计，灵动星眸中染着点点挑衅，仿佛在说‘你输了’。

浑身灵气，见之忘俗。

一头青丝梳成个简单的堕马髻，眉眼弯弯，浅笑吟吟，的确是天下间难得一见的美人。

他嗤笑道：“小丫头，手段还挺多的，你明知道他喜欢你，你还利用他，你良心不会痛吗？”

“啊？”顾青筠一怔，随之嗤笑道：“认识不过短短几日，德安侯世子就喜欢我啊？那公子，你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你这种一肚子坏水的女人。”萧云舟一肚子气跨进门槛。

顾青筠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地。

福寿院内，叶柔月已被安置在耳房。顾青筠和谢临渊、萧云舟则来到正屋。

老夫人看见萧云舟，满脸惊讶，满起身行礼：“老身不知宸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不等老夫人行礼，萧云舟抢先道：“老夫人不必多礼。本王在半路上偶遇府中小姐两次遭到刺杀，心中担忧，便想着好人做到底，亲自将人送回府。本王来得唐突，老夫人不怪罪就好。”

老夫人急忙叫上茶，又派人去请顾敬远。她牵着顾青筠，老泪纵横，哽咽道：“筠姐儿总算是回来了，以后就都好了。”

丫鬟禀告几位姑娘到了。

顾青筠坐在老夫人身旁椅子上，静如古井的目光打量进屋的五位少女。

走在最前头的少女满脸倨傲，猜想便是嫡长女顾青琬。

五人奇怪看向坐在上首的年轻男子，连祖母都只能坐下首，对方该是何身份？正狐疑，老夫人道：“快见过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