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逃离魔掌(六)

仁浩带着小霞来到兴旺包子铺,一个四十五六岁的女人正在忙着和面。她的丈夫正在扒葱。

仁浩一进包子铺,就热乎地说:“春花婶,我把小姨子带来了。”

老板娘一边搓着手里的面一边说:“仁浩,你可是帮大忙了,我刚跟老王说要找个帮手,你小姨子就来了。”

仁浩说:“小霞,这就是老板娘春花婶,这位是我的同事老王。”

春花婶的丈夫老王,对仁浩说:“快坐下仁浩,这姑娘也坐下歇会。”

春花婶搓干净手里的面,走到小霞跟前说:“小霞,以后就在我这常干吧,别回农村了。”她看着小霞脸上还有的淤青,心想这姑娘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她听丈夫说小霞是为了抗婚才从家里跑出来的,这父母也太狠了,打女儿手这么重。

“我现在带你到后面住宿的地方去,离这近,走个七八分钟就到了。”春花婶说完,领着小霞和仁浩出了包子铺。

兴旺包子铺在县城西边的一条小街上,是一间平房隔成前后两间,蒸笼摆在门口,往里靠墙摆两张桌子,里间是一个小操作间,操作间有个后门通向一个有十几栋平房的家属院,店主春花婶家就住在家属院里。

春花婶是闯关东人家的后代,有包家常山东大包子的手艺。这条街虽然不太繁华,但包子铺生意还挺好,斜对面是县三中的后门,这一带的平房租给了一些到城里来打工的民工。

老板娘春花婶做买卖实在,包的大包子面发的好,馅里肉多葱多,两毛钱一个吃着实在又管饱。家属院内的居民、三中的学生、打工的民工都喜欢到兴旺包子铺来买包子。

春花婶的丈夫也分了楼房,但两口子把楼房让给了儿子住。老王和春花婶住三间平房。其中两间家里人自己住,把东山墙的一间单独开门,进门左右各一张床,靠窗有一张小桌子,在往里隔出个小储藏室放白面、储存的大葱、白菜。除小霞外,店里还雇了一个18岁的姑娘叫小红。小红和小霞就住在这间房子里。

春花婶领小霞进屋时,小红正坐在床上织毛衣。看见老板娘领来了新员工,忙帮着铺床。

春花婶对小红说:“小红,她叫小霞,以后你俩吃住都在一块,好好处啊。”

小红笑着说:“知道了,春花婶。我俩团结起来跟老板娘对着干。”

春花婶象征性地拍了一下小红:“这张嘴,赶明把小霞给教坏了。”

见小霞已经安顿好了,仁浩对小霞说:“小霞,我回去了,在这好好跟春花婶学包包子。”又对春花婶说:“春花婶,以后就麻烦你了。”

春花婶说:“放心吧仁浩,等小霞学会了包包子,让你老婆和小霞也在你们哪条街开个包子铺。”

看着仁浩离开的背影,小霞眼圈红了。小红体贴地搂着小霞说:“都在城里住,去一趟你姐家没多远。”

晚上,小霞躺在床上,想起女儿静静就开始偷偷地流泪。睡到半夜时,她梦见静静在炕上玩,爬着爬着掉到地上了,惊醒后小霞又开始流泪。她想没妈的孩子可怜啊,今后一定要把孩子接到自己身边来。

早晨五点,小红和小霞就起床了。俩人来到前边的包子铺时,春花婶子早已经到了。小霞在春花婶的指挥下剥葱,切白菜。春花婶教小霞包包子,小霞一学就会了,比小红包的包子还像样。看着小霞干活挺麻利,春花婶心里很高兴。

刚开始的几天,小霞不敢和顾客打交道,春花婶让她把包子给顾客,她把包子放在顾客面前就走,一句话都不敢说。过了一个星期,在春花婶和小红的鼓励下,小霞能大方地和顾客交流,麻利地收钱、找零了。

兴旺包子铺早晨买包子,大米粥、小米粥,还有酸黄瓜、酱油泡罗卜干几样咸菜,从早晨5点营业到早晨8点左右。

10点钟开始做中午生意,卖早晨剩下的包子,打卤面、清汤面,一直营业到中午12:30左右,没有顾客为止。

晚上大约4点左右开始营业,卖8种简单的家常菜,杀猪菜、烀猪头肉、木耳肉片、猪肉炖粉条、大葱炒鸡蛋、炒花生米、五彩大拉皮、拍黄瓜。这些菜做起来简单价格便宜,保证二十分钟内能上齐,在稍带卖啤酒和便宜的散装白洒。

兴旺包子铺早上和中午的顾客,大多是学生和居民。晚上的顾客大多是干了一天活,想喝几盅酒解解乏的民工。由于抓住了周围人群的需求,货真价实、菜码又大,兴旺包子铺的生意非常好,前面一条街的民工,也都喜欢到兴旺包子铺来吃饭。

小霞到兴旺包子铺的第四天,仁浩下班后,被住在一楼的退休职工刘叔叫住了,他对仁浩说:“前几天来找你小姨子的连襟,今天又来了,他没进楼里来。看见我出单元门时,问我你小姨子是不是来了,我回答说没见着啊。我知道你上班了,你媳妇一个人在家,怕你连襟犯浑,我和老菜头一边下相棋一边盯着他。他在房山头的树下,坐到下午四点来钟才走。”仁浩听刘叔说完吓了一跳,对刘叔说了些感谢的话,赶紧上楼回家了。

仁浩把刘叔说的话跟姜凤讲了,姜凤吓坏了,说:“多亏你想得周到,没让小霞住在咱家。”

俩口子一直没敢往村里打电话,告诉小霞跑到城里的事,是怕走漏风声。大队部只有一台电话,每次打电话队干部都在旁边。仁浩原计划周日休息时回老家一趟,就说姜凤要坐月子了,回村买点鸡蛋、笨鸡。给家里人悄悄送个信。胡猛今天这一来,俩口子商量着还是暂不回去的好。

姜凤已经拿定主意让小霞跟胡猛彻底分开,仁浩是想让小霞在城里呆个一年半载的,让胡猛吃吃苦头再说。姜凤和仁浩现在的意见是一致的,不管咋样不能让小霞现在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