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章·备礼

“跪下!薛凌,我命你跪下!”,薛家村的空地上,一群村民被凶神恶煞的山贼团团围困。

村民们面容惊恐,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在这群山贼的后方,一位黑袍青年静静地伫立着。

山匪见薛玲不肯下跪,反紧攥钢刀,勃然大怒,吼道:

“薛凌,你若跪下,每磕一个响头,我便放一人,如何?”

其同伙闻听此言,凶光毕露,仿佛一群饿狼,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人群惊恐,顿时乱作一团,人们纷纷顺从山匪之言,哀求薛凌下跪。

然而,薛凌却不为所动。

山匪见状,发出一阵奸诈的笑声:“哈哈,看来咱们的薛少侠,是不愿意当这跪着的英雄,而是要当这站着的罪人啊!”

说罢,他猛地从一位大娘怀中夺过一个孩童,将钢刃抵在孩童那稚嫩的脖颈上。

人群顿时骚乱起来,吵闹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山匪怒喝一声:“怎么,你们想跟他换换!”

众人皆噤若寒蝉,不敢再言。

大娘泪流满面,紧紧抱住山匪的腿,苦苦哀求:“大爷,他还是个孩子啊,求求你放过他吧。要不我跟他换!我跟他换!”

“大娘,你求错人了,你应该求我们的薛大少爷啊!”

“啊凌,大娘求你了,你救救小鹄吧!”

“大娘,别傻了,若我一跪,这帮畜生便会放人,那朱家村又怎会被屠尽!”

“可是,可是……”

钢刀挥过,鲜血喷涌。山匪将小鹄扔向薛凌,大娘疾步上前接过,搂着小鹄悲声痛哭。

“为何?为何?你竟不肯救小鹄一命!”

“抱歉……”

“哈哈”,山匪狂笑,转身又凝视人群,人群中一绿衣女子尤为引人注目。

“哟,瞧瞧我撞见了谁,薛大美人”

薛娣被拉出人群,山匪挟持着她,紧贴着她的身躯,薛娣因恐惧而落泪,山匪趁机舔舐,猥琐地笑道:“真甜。”

薛凌怒喝:“混账,放开她!”

山匪笑着问道:“薛凌,你说我敢不敢杀她?”

薛凌不敢赌,丢下兵刃,双膝缓缓向下弯曲。

“哈哈,你也有今天!你昔日的傲气何在?大娘你看看他,这就是你们敬重有加的守村人,到头来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畜生。”

大娘揪住薛凌的衣领,怒叱:“为何,你告诉我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与刚才所言有何意义,既然你甘愿下跪,为何就不肯救救你的堂弟,你说啊”

“抱歉……”

须臾,薛凌猛然发力,一个箭步冲向山匪,大刀朝着他的面门劈下。

山匪匆忙收刀,划伤薛娣,身躯向右倾斜。然而,虽侥幸活命,却仍失去一臂,惨声哀嚎。

众人见状,愤然奋起,与山匪激战成一团。

薛凌撕下衣布,缠于薛娣脖颈以止血,顺势宽慰道:“阿姊,莫要担忧,定不会有事。”

那山匪捂着断臂,仓惶向后奔去,跪地于一黑袍青年面前,苦苦哀求:“大人,您法力通天,定有法子助我接上断臂,求您了,求您了!”

青年并未理睬,只道:“朱桓,你所教之徒皆如此无能且聒噪吗?”

青年身后一戴斗笠男子徐徐走出。

“抱歉大人,是我管教不力。”

朱桓一脚踢翻山匪,在其惊惧的目光中,手起刀落。

“来世机灵些,也安静些。”

望着喧闹的人群,他摘下斗笠。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开始怒斥。

“诸位稍安勿躁,否则真会丧命。”

薛凌凝视着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继而将目光投向放下兵刃朝他走来的朱桓,缓缓站起身来。

“没想到你还活着,我本以为你已在那场入侵中丧命。”

“我怎会为了那帮贱民去送死。”

言罢,朱桓如疾风般冲向薛凌,连续数拳如雨点般落下,紧接着又是一记狠厉的鞭腿将其击退。

“今日你若能再次战胜我,他们便可活命,你意下如何?”

刹那间,村民们纷纷声援,高呼让薛凌击毙朱桓。

朱桓面露怒色,再度向薛凌扑去。

“看到了吧,这便是世人,先前还一个个要你下跪,此刻却又将生存的希望寄托于你,妄图以此苟活。”

“所以你就因此杀光了整个村子?”

“没错!我母亲为了保护那帮贱民,只身引开妖兽,再也没有回来,我本是英雄之后,可在他们眼中,我却仿佛亏欠了他们一般,只要我不愿为他们牺牲,我便成了罪人。”

“那你的父亲和妹妹呢?”

“我曾劝过他们,可他们仍旧站在那群贱民那边,所以我只能先送他们上路。”

“说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大话,到头来罪在你己身,恶在你为,又何必强加于他人。”

朱桓眼神中闪烁着癫狂之色,他猛然用力,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一拳带着凌厉的气势向薛凌砸去。他的口中还发出了一阵狂笑:“哈哈,这就是世人的天性!”

薛凌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怒色。他身子一侧,敏捷地躲开了朱桓的攻击。紧接着,他的右拳如闪电般猛然朝朱桓的面部砸去,同时怒喝道:“去你妈的天性!”

朱桓被打得呆愣在原地,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怒,“这世界真他妈不公平,明明我先踏上这条道路,且跟苏焕学的时日远比你长久,可到头来你却走到了我的前头!”

“因为你心术不正!”

“呵,心术不正?”朱桓冷笑一声,回身迅速拾起刀刃,刹那间,青色的灵力如潮水般涌现而出,“今日就让我看看你怎么赢我!”

薛凌深知此刻不可再以肉搏相拼,他转身迅速拿起钢刀。然而,身后的朱桓已然攻至,那大刀携着凌厉之势直直劈下。

薛凌赶忙回身抵挡,可即便如此,仍被那巨大的力量击退数步,紧接着又被连续的大力劈砍逼得狼狈不堪。

又一记大力劈砍将至,薛凌身后黄色的灵力猛然爆发,朱桓瞳孔瞪大,虽说这灵力不如朱桓的那般强势,但也足以让他惊险躲过这一刀。

朱桓的刀劈空,身侧的薛凌趁机朝他袭来。朱桓无奈赶忙只能弃去兵刃,双臂交互格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刀与臂相触。

只见,朱桓衣内竟藏着一副铠甲。他猛然后撤一步,破去薛凌的重心,紧接着一拳朝着其面部狠狠击去,“这世界很公平,我舍弃了那些狗屁道义,必将站在你的前头!”

这一拳直接破去了薛凌外显的灵力,他整个人都踉踉跄跄,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就在这时,在薛凌迷糊的视线中,一道青色的倩影持刀向着朱桓砍去,“阿姊,不要!”

朱桓回身一脚猛击其腹部,薛娣吃痛,朱恒顺势夺过兵刃,朝着她狠狠砍去。随着一声破风之响,薛娣被击倒在地,鲜血晕染开来,缓缓扩散。

“混蛋,我杀了你!”薛凌双目赤红,怒声咆哮着,完全失去了理智,赤手空拳就朝着朱桓冲了过去。

朱桓却一脸淡漠,眼神中毫无波澜,冷冷地看向疯了的薛凌。

两人身形交错的瞬间,一道寒光闪过,薛凌的右腿瞬间被砍断,他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阿姊,阿姊”,薛凌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不顾一切地朝着薛娣所在的方向艰难地爬去。无论他如何声泪俱下地呼唤,都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薛凌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不甘,泪水和血水混在一起,让他的面容显得无比凄惨。

玄铁冷刃穿透胸骨的瞬间,他染血的手指距离阿姊的面颊仅剩三寸,这三寸成了跨越生死的永恒尺度。

“愿你二人,于地府中长圆”,朱桓面无表情地说道。随后,他转身走向那位黑袍青年,恭恭敬敬地问道:“大人,接下来他们如何处理?”

“杀了,一个不留,记得处理干净些”,黑袍青年语气冰冷地命令道。

“是”,朱桓应声道。

青年走了几步又回身道:“对了,把那男的脸皮给我剜下,明日可是平阳村大喜的日子,我要‘备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