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大叔快来，我抓到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快来快来。”
女孩拉着李业的衣袖，生怕他逃掉，不断催促着店老板出来。
“哪有那么多鬼鬼祟祟的家伙，程铃你别冤枉人家。”
程望从店内走出，看向李业道：“不好意思，小铃儿她总是毛毛躁躁的，要不进来喝杯奶茶？算是赔礼道歉。”
“大叔，你过分了啊，明明是他在店门口一直转个不停，那么可疑，你居然还说我？”程铃瞪大了双眼，没好气地朝着程望一顿拳打脚踢。
“啊，谢谢……”
李业扯了扯嘴角，又偏头看了看程铃，还是点点头，跟了进去。
他需要找人打听一下情况是一回事，现在饿也是真的饿，再不垫垫肚子，感觉身体会扛不住啊。
还有就是……
程铃对着一个披着人皮的狐狸拳打脚踢，他实在是佩服和惊讶于她的勇气。
“随便坐，想喝点什么？”
程望揉着脑袋来到柜台后，向李业展示了下商品栏道：“要不来杯全套？小铃儿没轻没重的，小姑娘家家力气还不小，有伤到吗？”
如果不是在李业眼里，程望一会是只披着人皮的狐狸，一会是个和蔼可亲的大叔，还真的挺容易亲近的。
“哼。”
闻言，程铃又是一声不满的哼哼，坐在李业对面，直勾勾地盯着李业。
“你再看我也没用，我就是个刚来苏城还丢了手机钱包的倒霉蛋。”
李业也被程铃的模样给逗笑了，顺便在玩笑间给自己编了个身份。
“嚯，小伙子你这么倒霉啊？”
正在做奶茶的程望扭头了了过来，头上的人皮被带的有些错位，那张空荡荡的眼眶直勾勾地看着李业。
“啊……嗯，运气不怎么好。”
有点反胃……
那空洞的双眼处还有些干涸结块的血迹，撕裂的伤口，显然是被挖出了双眼，面皮虽已风干，但脸上惊骇痛苦的表情早已印刻成为永远。
转头看向程铃，李业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似乎她根本看不清真实的模样。
那到底是我的幻想，还是真实呢？
一路走来，人与狐似乎都在这座城市里和睦相处，除了那些狐狸无一例外地披上了人类的皮……
“你看什么看！”
没好气地拍掉李业的手掌，程铃银牙紧咬，恨不得给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来上一顿暴揍。
明明就鬼鬼祟祟的被自己抓住，居然还敢这么胆大妄为，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的底气。
“不好意思。”
看来确实是自己眼中的世界和其他人不一样……至少自己是能够看到两个视角的。
李业尝试着去只关注程望的人形，仔细一看，正是面皮上的那人，除了眼角没有撕裂的血痕，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皱纹。
好像，更让人害怕了点……
倒也不至于慌张或者抓狂什么的，李业只是期望那奶茶能够是正常的。
反正现在程望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姑且可以认为只是被害妄想，确实人和狐在和睦相处……
嗯，在那些狐狸凶性大发之前，他暂时留个心眼好了，至于看到的人皮，他也不能辨别程铃他们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没准人家看到的就是披着人皮的狐，但是习以为常了呢？
虽然怎么想都不太可能……但是万一真就这么离谱呢？
李业不敢赌，不管是真是假，他可以肯定，自己但凡敢说出来，不是被当成神经病被关起来，就是被那些狐狸给……
“那你在苏城有什么亲戚朋友吗？”程望端着做好了的奶茶走了过来，放下奶茶，自夸道：“超大杯的全套奶茶，这可是店里最受欢迎的饮品。”
“谢谢。”李业并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抱起奶茶喝了一口，眼前一亮道：“真的好好喝啊。”
嘛，至于里面有没有加料，他反正是尝不出来，但是刚刚大差不差也是看着做的，并没有加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应该问题不大。
程望满意地笑了笑，问道：“看你年纪也不大，刚成年？来找亲戚？”
“刚成年，不过不是来找亲戚，是一个人过来的。”
见程望非要追问，李业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反正说不说慌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怎么回答都是瞎扯。
“哦，这样……”程望闻言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随后拳掌一拍提议道：“不如你先在我这住一阵？正好我在招学徒，你也能帮着小铃儿分担一些压力。”
喂，大叔，你这也太热情了吧？要不要这么可疑啊喂！
李业心中腹诽，但面上则是吸着奶茶并未及时接话，因为……
“不行！”
果然，程铃立刻跳了出来，拉着程望的手就要往一旁走，可惜她根本拉不动，只能忿忿地道：
“程望大叔，他这么可疑，你为什么要收留他啊？哪有人会一个人跑到举目无亲的地方，还这么巧行李钱包手机全部都丢掉的，更别说他还在我们店门口鬼鬼祟祟的转了半天！
我不同意！”
有理有据的分析，可惜你的程望大叔要自己的安排，显然不是你能改变的了的小姑娘。
李业知道，该自己说话了，心里再怎么吐槽，该说的话还是得说的。
再者，他也需要个地方能够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谢谢您老板，不过还是算了吧，我已经喝了您的奶茶，怎么好意思再麻烦您呢。”
听闻此言，旁边的程铃顿时似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道：“就是啊，而且人家行李都丢了，现在当务之急肯定是要去报警寻求帮助，不需要我们操心的。”
“这……”
程望的脸上露出纠结之色，但思索了一阵还是提议道：“这样，你也人生地不熟的，我送你去警局，其他的就等回来了再说行吗？”
看着程望脸上关心的神色，李业有些恍惚，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这只狐狸，再担心自己？
为什么？
尤其是听到我要去警局的时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那就麻烦您了。”李业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真诚地道：“谢谢您了老板，您真是个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