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长了两张刁嘴

顾山捂着嘴巴,包着头来到了院子门口,透过门缝往外一看,发现是周玉顺的车子,于是连忙打开了大门。

打开后站在门口招了一下手便让开了道路。

车子顺利进了院子里,顾山又费力的把大门关上。

等顾山关上大门的时候,车上的周玉顺已经下车了,冲着顾山说着什么。

顾山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可能还是有点远,风沙有点大,于是比划着让他先进屋,意思是:咱们就别在院子里吃沙子了还是回屋里说。

顾山跟在周玉顺的身后进了屋子里。

周玉顺进了屋之后,先是抖了抖衣服,骂了两句该死的沙尘暴之后,便赞了一句:“好香啊!”

蔡瀚文乐呵呵的说道:“我们正在做饭呢,周哥,你怎么挑这时候过来?”

周玉顺解释说道:“你以为我想挑这时候,这不正走到半中拉央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就离你们这里近,正好就过来了,顺带着你们带个信儿”。

顾山抖了两下,把身上的沙粒子抖下了一些,同时问道:“什么信儿?”

“你不是让潘长林教授帮你看看土壤么?那边有信儿了”周玉顺说道。

听到是这信,顾山不由乐了,冲着周玉顺说道:“好家伙,这都俩月了,我都快忘了,怎么现在才有信儿”。

周玉顺说道:“潘长林那头有事情,住了一个月的院,这才刚出来”。

听到这话,顾山连忙问道:“哎哟,这是怎么了,严重不严重啊?”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野外的时候摔到了”说着,比划了一下自己身体的左侧:“这边的骨头出了点小问题”。

蔡瀚文和顾山都有点懵圈。

蔡瀚文道:“怎么,他也能摔这么严重?他不是搞农业的么,又不探矿什么的,不用到野外吧?”

周玉顺摇头回道:“这我真不知道,反正我听说他是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至于怎么弄的,我还真不太清楚”。

“那怎么给你传的信儿?”顾山问道。

“多新鲜啊,没有电话么,你以为我那里是你们这儿啊,什么信号都没有。我觉得长久以往也不是个事儿,干脆你们自己弄个信号塔吧,也用不了多少钱”周玉顺说道。

顾山一听,笑道:“要不了多少钱也是钱,我们现在哪有这份计划外的支出!”

周玉顺听到顾山这么说,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那边的大筒锅,然后又看了看两只狗碗里的骨头,没有说什么。

但心里肯定要笑骂两人几句的:有钱逞口舌之欲,就没有钱干正事,你俩可真行!

周玉顺并不是头一次来,这段时间周玉顺已经来过三四次了,其中有两次是路过顺带着来的,每一次到了这边,哪怕是刚赶上饭点儿,都能美滋滋的混上一顿,而且决不是大家平常吃的饼子、面条啊,米饭配家常菜啊这些。

那家伙,是换着法儿吃啊,三四次到这边,周玉顺居然混到了一顿大鹅,一次老鸭煲,这还用猜么,这俩小子整天的精力都花在了琢磨吃上了。

“行了,说正事,过两天,潘教授说要带着他的同事过来看看你这边养的鱼!”周玉顺说道。

顾山有点奇怪:“上次不是看过了么?”

“再看看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收你的钱,人家是专业养鱼的教授听说现在帮着一个公司做着养殖,人家那厂子投了好几个亿呢……”

周玉顺说道。

顾山笑道:“搞的你好像亲眼看见似的”。

周玉顺听这话板起脸说道:“这话我是信的,潘教授是个老实人没有吹牛逼的习惯”。

“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顾山一看周大哥还当真了,于是笑了解释了一下:“想看就来看吧。对了,我的地怎么说的?”

现在顾山对于自己的鱼并不担心,这帮家伙在湖里快乐的游着,并且不断的长着,反正顾山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一条条的贼滑溜。

不光是滑溜,这些鱼越长越漂亮,深夜顾山去弄障眼法的时候,捞上来一条那金灿灿的模样,顾山觉得和自己在海里钓上来的那条,除了大小有区别,别的没什么大区别。

“地没有问题,潘教授说了种碱草没有问题,但他不建议你种”周玉顺说道。

看到顾山迷惑的眼神,周玉顺说道:“其实这事儿都不用看,我早就跟你说了,现在只要钱到位,就没有说不能种的地方,就算是碱到头了,你也可以用水来洗,把碱洗掉然后再加肥加料改进土壤……”。

顾山道:“大约成本是多少?潘教授帮着算过没有?”

想种草,顾山自然最关心成本问题,要不然他也不没有必要找潘长林这个专家了。

周玉顺说道:“他随口说了一下,我帮你简单的算了算。你这边是没有地租,这东西咱们就不算,咱们算你用的到的”。

说着周玉顺从口袋里摸出了笔,然后又开始摸纸头,结果摸了几张上面都写了字,没有办法只得冲着顾山说道:“有纸没有,能写字就行!”

顾山看了一下四周,发现那边有个包装的纸壳子,大约A4纸大小。

周玉顺这时候也看到了那玩意,直接走过去拿到手上回到这边,先扯了个板凳坐下来,然后开始和顾山算了起来。

“滴灌带一亩就算一百三吧,管理费一亩你种草少一点,算你六十,水电费算你二百六十块,犁平耙播什么的算你一百,飞防什么的五十……”周玉顺这边帮着算了起来。

“这边杂七杂八的就要六七百一亩,你这边肥料可是大头,潘教授说了最少得铺一层熟粪肥,这玩意你头一次种的话一亩就得六七百块钱,这么算下来你头一茬要是想种起来的话,一亩最少得投个一千二到一千五”。

周玉顺算完接着说道:“现在一亩地才能长多少草出来!都不够这费用的”。

蔡瀚文这时候接口说道:“第二年不很多都可以省了么?”

周玉顺说道:“省什么啊,也就是省点肥粪这种肥,就这样也不是说全都不用的,另外第二年还有别的费用产生,头年用坏的滴灌带你不得雇人从地里收回来?这里里外外的都是钱啊”。

啧~!

顾山听着下意识的挠了一下脑壳,他这边设想的种草嘛,还不是挺简单的,种庄稼难受得除草,咱这边种草总不能除庄稼吧?

结果现在听到周大哥这边一算,感情我种草还不如不种,种草搭上精力还受累,结果一年算下来还得亏钱。

什么样的草一年种下来能收入两千多块钱?现在估计很多地方种庄稼都没有这么大的利润吧。

“这……算了!”顾山叹了一口气。

周玉顺说道:“要我说你就别想这事了,你要是想种草的话,换一块地都比在这里种合适,现在这边什么都缺,连人都缺就是不缺地,你要是想种的话,去五二九团那边,轻松就能租两三百亩可以种草的地,租金还低,投入也少……”。

顾山苦笑道:“我哪里有心思跑那么远种草去,我这不是想着我这边空落落的,种点草养点养,养养马什么的也方便嘛,现在一年下来光草就得花万把来块钱的!”

周玉顺听后直接乐了:“哪有你这么喂的!全喂草,还都是这么贵的碱草喂,那羊得卖出什么价来”。

“好吃啊!”蔡瀚文接了一句。

周玉顺瞟了顾山两人一眼,心道:是好吃,但是这边周围百十来里也就你们俩憨货能这么吃!别家哪里舍得,普通羊肉吃了能死人么,这么养出来的羊吃了能成仙啊!

所谓的牧民们喂羊,现在哪有光喂羊的,怎么着都得喂点玉米什么的,不说别的,光吃草的羊,得喂多少高品质的牧草才能长出让人满意的膘来,这玩意可是喂玉米成本的好几倍,甚至都不止。

但这俩憨货,真是舍得下本钱啊。

周玉顺也没有好意思说,因为不光周玉顺,连带着四方村所人都知道,顾山和蔡瀚文这两小子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庄稼人。

庄稼人哪有命长这样的两张刁嘴!

就牲口来说,现在顾山这里不光有小金这匹马,还有七八只羊在吃草,估算一下,如果一直保持这种状态的话,一年下来光草就得要吃掉万把快两万块钱,就这还不算人工,因为蔡瀚文这小子现在属于免费劳动力。

但顾山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抽风就走人了,所以要是算上人工的话,这一年下来那就得再加上不少钱。

什么,不养了?顾山觉得有点舍不得,为什么?老话不是说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么。

现在两人就是这种状况。

喂碱草喂出来羊肉的确好吃,现在顾山和蔡瀚文总结出来一些羊肉的规律:

饲料喂出来的羊最次,膻味特别重,而且很肥。

高级一点的就是先草饲,加点玉米什么的育肥出来的羊,这羊膻味不重,肥瘦比例很好。

再高一点的就是纯草饲的,一点膻味没有,但是油脂上就差了一些。

最顶尖的就是碱草喂出来的羊娃子,也就是半大的羊羔子,一定是没有交配过的羊,这种羊不光是没有一点膻味,而且肉质鲜嫩多汁脱骨烂。

这么说吧,只要是这种羊,无论你是煎烤还是烧蒸,用这种羊就没有不好吃的,都不需要多高深的烹饪水平。

你会点火,往锅里扔半拉洋葱,这东西就能做到一发入魂。

用买买提·陈·佩斯的话说那就是吃一顿想两顿,吃两顿想三顿……。

当然了,好东西肯定是有是有缺点的,这玩意的缺点就是贵,要是好的品种羊,那价格更贵。

这玩意喂出了来的羊,别说出不了边疆,几乎养的时候就被附近的老饕给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