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握紧电磁脉冲发射器的手突然松开,金属装置坠地时发出清脆回响。她转身看向监控镜头,父亲摇晃红酒杯的姿态与记忆里教她骑自行车的男人重叠。二十三年前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隔着病房玻璃,看着母亲的心电图变成直线。
“你错了,父亲。“她扯断颈间珍珠项链,浑圆珠子滚落在控制台缝隙里,“真正的继承权密码...“抬脚碾碎苏珩的起搏器遥控装置,“是选择不玩的勇气。“
苏珏的炸药倒计时定格在00:00:01,所有屏幕突然弹出苏瑞的实时影像——他在南太平洋某座私人岛屿上垂钓,身旁站着本该“坠亡“的母亲。潮水声穿透音响设备,母亲摘下面具露出烧伤的脸:“小瑾,货轮在十六铺码头等你。“
黄浦江的晨雾吞没了外滩钟楼,苏瑾靠在货轮甲板的集装箱上。手机屏幕亮起苏珩发来的最后简讯:“37.5层已沉入黄浦江底,保重。“配图是粉碎的DNA鉴定报告在江面漂浮。
当她将父亲的金怀表抛入公海时,表盖内侧的微型胶卷正随波逐流——那上面记录着苏氏集团三十年来的行贿名单。海底光缆的幽蓝冷光中,怀表与二十年前母亲丢弃的婚戒在淤泥中相遇。
后日谈:雨林来信
三年后里约热内卢的雨季,苏瑾在贫民窟服装工坊收到匿名包裹。褪色的电梯按键板连着半截电缆,37.5层的按钮仍在闪烁。当她触摸数字的瞬间,投影仪在空中展开父亲最后的忏悔录像:
“当你看到这些时,我大概正对着空气喂鸽子。“镜头里的老人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保险柜密码是你八岁那年偷藏的蝴蝶标本编号...“背景突然传来苏珩的冷笑,画面戛然而止。
窗外基督山笼罩在雨雾中,苏瑾将按键板丢进染缸。靛蓝色液体吞没电子元件时,她设计的首场时装秀正在巴黎开幕。压轴模特佩戴的项圈镶嵌着苏氏集团大楼的钢化玻璃碎片,T台音乐用的是电梯故障警报声的重金属改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