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趣，山法司的令牌没有办法证明惊蛰的身份，可是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子却可以。
小马对于这个八卦越来越有兴趣了，看着窝在马车里的惊蛰，就连殷若彤那绝世容颜似乎都不能让他此时转移半点注意力。
小马瞥了一眼前面引路的傅云龙，那女子似乎负责守城并不没有回来。他转头小声问道：“你跟那个女人……有仇怨？她竟然还为你作证？”
惊蛰眉头紧锁，脸上都是为难不愿意说什么。
小马见状提醒道：“现在我们是什么情况你该清楚，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会成为隐患。那女子若是与你有仇怨，很有可能会帮助敌人给我们造成巨大麻烦。”
惊蛰脸色一沉，但仅仅片刻便叹了口气，“说起来……是我对不起她吧！”
“哦？果然是你的前妻吗？”李秀芝、殷若彤目光灼灼。
小马挥手，“你们俩别打断他，嗯，距离府衙还有一段儿，你慢慢说！”
惊蛰没好气的扫了他们一眼，微顿后道：“她叫做陈灵雁，其父是大理寺卿。十年前，她与我都是山法司名捕的竞争者……”
小马和殷若彤还有李秀芝都不是傻子，其实说到这里就大概能够明白了，无非是这货利用什么肮脏手段上位成了新任惊蛰呗。
果然，只听他又叹道：“她无论是修为还是天赋又或者破案能力都在我之上，如果正常竞争的话，我绝不是对手。所以……”
“你干啥了？”李秀芝急问。
“我……我将她的画像与曾经所做诗句和天赋都曝光了出去，让她成为当时皇都名声大噪的名门贵女！”
李秀芝愣了一下，这有点戳中她的知识盲点了。
倒是旁边的殷若彤了然的点点头，“献国山法司直属献皇指挥，属于保密部门，这样的部门成员是不能够曝光身份的。”
李秀芝恍然，“所以，你是靠着这种方式成为惊蛰的啊……真有你的！人家都已经准备上任了，结果被你给搅和了，呵呵，那你一副如今愧疚的样子给谁看啊？”
惊蛰脸色更沉，“她的名声传遍了皇都，每日上门求亲者无数，很多是连大理寺卿也惹不起的权贵。但是……献国权贵们的德行可没有他们的身份那么高端。谁家相亲不是多方考量，若是轻易嫁了女儿便是害了女儿一生，这也是很多闺门小姐甚少出门的原因之一吧。”
“然后呢？”
“后来听说，她被远嫁到了耳城，对方是新科榜眼，就任耳城知府。”惊蛰脸色垮了下来。
李秀芝笑道：“就是刚刚那个傅云龙？怪不得他针对你呢！”
惊蛰一脸苦涩，“不，不是这个……她当年刚出嫁没有多久，就从耳城传回了消息，那新科榜眼刚刚上任就卷进了大士山的门内纷争。陈灵雁属于还没来得及洞房就守了活寡……”
李秀芝懵逼，众人沉默，只听惊蛰又道：“之后有关她的信息就少了，只是我听曾去耳州执行任务的同僚提起，说是陈灵雁在耳州做了府衙捕头，在耳州这边声望极高。”
别人不说，李秀芝可没惯着他，带着点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你看看你干的这事……”
惊蛰讪笑，“我也……我也……”
李秀芝转头，一副‘今天别跟我说话’的模样。
小马却是好笑的推了推李秀芝的额头，“看事情要学会看本质，吃瓜也不能只图一个热闹，虽然那样会让自己很快乐。”
李秀芝和殷若彤同时望过来，听这意思，还有下半场？
小马瞥了眼不敢对视的惊蛰，“‘大理寺卿的父亲’‘大士山的门内纷争’这些关键词很有趣。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至关重要。大理寺卿的女儿为何要进入山法司呢？如果让陈灵雁占据了山法司的高位，父女俩联合，那威胁的会是谁？”
惊蛰有些诧异的抬头，他是真没想到一个处于社会底层的车夫竟然懂这么上层的弯弯绕绕。
小马接着又道：“曝光隐秘身份这事不管做的有多隐蔽，只要你是受益者就有嫌疑。可能有人会说，这正说明他手段高超，陈灵雁在手段上不如他。可问题是，山法司不是一个传统的官署，其只对献帝负责，不需要擅长勾心斗角的人。他的所作所为痕迹如此之重，可还是能够成为新任惊蛰，这就很说明问题。”
“……”
小马的声音继续，“再说大士山的问题，大士山是神相九宗之一，其本身属于沙门，在神相九宗中不是最厉害的，可却是人数最多、势力分布最广的一个。其下辖挂名的寺庙多如砂砾，可谓鱼龙混杂。且门内武功无数，如果你在江湖中看到一种从未听过又威力十足的武学，那将锅甩给大士山准没错。反正就算是大士山内门的核心弟子都不知道自家有多少武学，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样的一个门派，你跟我说献国新科榜眼死于大士山的门内纠纷？这跟死于流寇之手也没什么差别了，事实不清、人物不祥，也没法追究。”
惊蛰脸色难看起来，“你是说，这属于对大理寺卿的持续打击？”
小马靠在车厢上，笑道：“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若是大理寺卿，也就顺水推舟不让女儿回来了，毕竟避开皇都这个权利争斗中心，对她也是一种保护。”
惊蛰沉默，小马看其情绪不高继续提醒道：“人家能够当面给你难堪，说明心里已经不怎么恨你了，你就知足吧！再说，在你看来她是失去了前程，又被迫嫁人守了活寡，更是做了捕头每日辛苦巡逻。可也许在人家看来，这都是好事。惊蛰之位本就不属于她，如今远离纷争核心，又死了老公无人管束，更是做了州府捕头话语权极重。呵呵，这就属于升官发财死老公，还有比这爽的？”
“哈哈哈哈，你这个角度好牛！”李秀芝笑的拍地板。
惊蛰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心里倒是阴霾去了不少，殷若彤古怪的看着他，心里开始回荡着一个事，升官发财死老公，这好像是她未来的写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