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狗!”
“也有今天。”
要说老朱坏呢,那也是坏得冒烟,嘴巴不留情的。
但要说记仇呢,那也是相当的记仇。
你看这抓到机会,一顿输出,他憋在心里多年的郁气,一口气就给发泄了出来。
那叫一个快慰舒爽啊。
整个人顿时通泰清明。
看着刘三吾佝偻离开的背影,老朱是半点都不同情心软。
这些倚老卖老,仗着自己读得书多,对他是种种说三道四,这里不对,那里不好的。
反正自己总是有错,总会挑出毛病来说他不对。
老朱心里很是清楚,这些文人老狗,就是打心底里,看不起他这个乞丐和尚当了皇帝。
刘伯温是一个,宋濂是一个,这个刘三吾也是一样。
尤其是刘伯温。
哪怕是死了这么多年,老朱想起来都是恨得牙痒痒的。
“皇爷爷,刘老翰林看来是遭受不小的打击,他这年龄怕是承受不了……。”
朱允炆小心翼翼的说道。
“死了才好!”
老朱轻蔑的说道:“允炆,你去找你几个叔叔,问问他们事情怎么样了。”
“去了马上回来,咱教你怎么处理国事的……。”
闻言,朱允炆大喜,道:“孙儿遵旨!”
“快去快回!”
朱允炆离开,老朱马上就从椅子上下来,嘴里哼着不知道什么曲儿,眉飞色舞的很是愉悦。
“老狗,老狗……!”
……
洪武二十五年,七月十八。
赵勉罪大恶极,老朱下旨剥皮揎草,悬挂示众,以儆效尤。
其正妻刘氏,斩首示众。
赵勉全家五十余口悉数被诛。
在京牵连的官员,也是按重罪诛灭。
地方官员正在由锦衣卫奔赴各地缉拿,抓捕回京后论罪定刑。
刘三吾也因此受到牵连,自请引退。
老朱嘴巴是毒了点,爽过之后,一扫阴霾,心里头就不跟刘三吾计较了,不许他引退,只是把他翰林学士降为国子监助教。
刘三吾走了,这朝中不就少了一个跟他对着干,吃了回旋镖的典型吗?
所以啊,刘三吾要死也要死在金陵,走是不可能走的。
与此同时,赵勉案也并没有正式结案,还在进行后续调查,尤其是户部管着的国库。
只要赵勉案没有终结,那么就还有人会因此牵连而死的。
“一个胡惟庸案,还没结束。”
“如今又添了一个赵勉案。”
“东宫案起,悬而未决,不知何日又会闹出动静来。”
“这朝中步步凶险,何日才能太平安稳啊。”
有不少官员在心中发出这样的感叹。
辞官保命?
不是没有人想过。
但你不想做官,有的是人当。
等着入朝为官之人,那是前仆后继。
“阿弥陀佛。”
姚广孝念了佛号,念珠快速的滑动,道:“王爷,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太子就下葬了。”
“尽快谋定时间,找个机会离京吧。”
朱老四豪放的躺着,道:“俺倒是想啊,可没机会。”
他翻身坐起来,注视着姚广孝,道:“你好像比之前更着急了?”
“一个江夏侯差点没命,险些全家被诛,一个户部尚书剥皮揎草示众,牵连朝中地方官员上百人,还没有结案,发展下去迟早与胡惟庸案并列。”
姚广孝忧虑的说道:“态势发展到这个地步。”
“只要太孙之位没定下,二皇孙与三皇孙的争斗会越演越烈。”
“如今,两边都刹不住,停不下手了。”
“涉及之人,只会越来越高。”
朱老四目光一凝,道:“你的意思,到时候国公藩王都要……。”
“只是有这样的猜测。”姚广孝道:“文官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一个户部尚书被扳倒。”
“他们能看着勋贵们高兴?能看着三皇孙啪啪打他们脸?”
朱老四道:“这么说来,文官又要搞动作了?”
“不好说。”
姚广孝摇头道:“一边是文官,一边是勋贵。”
“陛下虽有心意,带着二皇孙在身边,但只要没有明白表示,那么……。”
他能看懂文官与勋贵的步调,但就是看不懂宫里那位。
那位到底是怎么想的?
真的要让两位皇孙争斗,把所有人都卷进来,导致朝廷内部消耗,死一大片人吗?
“和尚,你说,俺要不要向三侄子靠拢?”
朱老四神秘的说道:“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三侄子一肚子的坏水,把二侄子给算计得死死的。”
“二侄子真不是三侄子的对手。”
姚广孝诧异道:“何以见得……。”
“俺跟你说……。”
……
一夜疾风骤雨,道路泥泞不堪。
七月份的气候,大雨一停,就变得炎热起来。
张三与媳妇儿出门,到地里去看看,顺带着看看能不能捡到一些柴火还带回家。
“动手轻点。”
两夫妻在山里行走,鬼鬼祟祟的捡着昨晚大风吹断的树枝。
虽然潮湿,不是干柴,这个天气捡回去暴晒一番,拿出去卖不是问题的。
还没捡几根树枝,张三鼻子突然抽动了几下,皱眉道:“你闻到什么味儿没有?”
“什么味?没有啊。”
张三仔细的嗅了嗅,道:“真有臭味……。”
妻子疑惑的吸了吸鼻子,“是有臭味,好难闻啊。”
两口子都闻到臭味,带着好奇心,两人循着臭味找了过去,臭味越来越浓烈,熏得他们不停的干呕。
不知不觉从山间,来到一条小路。
臭味更是熏天,还能听到苍蝇嗡嗡嗡的声音。
他们捂着鼻子小心翼翼过去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死人啦!”
半个时辰后,官差,村正都相继赶来。
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小路上。
“这条小路是跟官道连接的,平日有事村民们才走这条路,去金陵……。”
村正忐忑无比的说道:“昨夜大雨,村民们没有出去……。”
“是张三两口子发现的。”
官府捕快皱眉问道:“不是你们村里的人?”
“这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我们哪里穿的起啊。”
“赵头,快来!”
一个官差惊声大喊,赵头急忙赶了过去,“怎么回事?”
“你看……看…这个。”官差递过几张纸,舌头打结说不利索,浑身颤抖不已。
赵头狐疑接过来一看,瞳孔猛然瞪大,同样变得惊惧震怖,摇摇欲坠。
“完了,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