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自是不信,每人倒了一碗,便豪饮入腹。陈承安也取来一碗,小口慢饮,很快那种微醺的感觉袭来,让人思绪飘飞。
钟霆与张潮赵汉三人豪饮一碗,顿觉一股热流顺着喉咙往下走,浑身毛孔不由自主地张开,那刺激的感觉让人无比舒爽,然后,倒酒,继续。
三碗酒下肚,张潮赵汉两人相扶大哭,一边絮絮叨叨军中往事,一边嘟囔着陈老爷子当日是如何救二人于苦难,就这,还不忘抓着酒坛子往嘴里送,然后就没然后了。再看钟霆,喝完酒还是如冰山一般端坐,剩余的一个酒坛子被其抓在手里,一口一口地往檀口中灌去,然后定定地看着陈承安。陈承安大奇,姐姐好酒量。刚想至此,便见钟霆咕咚栽倒,沉沉睡去。
哎?这帮不省心的,陈承安心里念叨。踢了张潮一脚,没反应,踹了赵汉一脚,也没反应。看了看钟霆那张略带英气的脸,想着若是在脸上画个小乌龟,定然好玩。转念一想第二日被满院子追杀,陈承安就后怕连连,想到此处,扛起钟霆便将其送回了钟伯那边。
钟伯已经回转,听说钟霆回来之后,去了陈承安的院子,此时半夜已过,还没回转,想着,反正钟霆早晚要嫁给陈承安的,也不急着去寻,这会儿陈承安扛着钟霆回来,钟伯有些发懵,这是怎么了?“喝醉了。”钟伯待细问,陈承安扛着钟霆就去了钟霆的卧房,随手将其丢在床上,发出咕咚一声,怕是脑袋撞在了床头发出的声响。钟伯一叹,还是年轻人啊,这么激烈?
然后就没了声音,偷偷打开门缝,只见陈大少打着哈欠往外走。这边喊着丫鬟去小姐屋里看看,就见钟霆被四仰八叉丢在床上,靴子也没脱,正自沉沉睡去。
钟伯有些纳闷,这是喝了多少酒才会醉成这样。这丫头,不省心啊。要在外面醉成这样那还了得?吩咐丫鬟给服侍小姐,便也回房去休息了。
陈承安安排好了三人,自己也有些疲惫,主要是一阵忙碌之后的那种欣慰中带着的疲惫,今日便不打坐修行了,睡个好觉。
躺在榻上,一双眸子炯炯地望着天花,心里想着大把大把地赚银子,这也是修行途中的一种快乐,这是上辈子不曾体会过的。慢慢地陈承安也有了困意,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陈承安早早起来,吸收完紫气,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打了两套拳法,又修行了一会《大荒圣王经》,便听见张潮和赵汉匆匆赶来。
这二人宿醉刚醒,进入院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少爷责罚。
陈承安有些纳闷地看着二人:“发生了何事?莫非给你们的册子丢了?”
二人闻言,慌忙从怀里将册子取出,递给陈承安观看。陈承安一看,册子毫无异样,疑惑地看着二人。
二人慌忙低头,跟着便说:“请少爷责罚,我二人昨日吃酒吃醉了,胡言乱语,污了少爷的耳朵。且因为我二人醉酒,造成保护少爷的空缺,是为失职。”
陈承安闻言,不禁浣尔一笑。还道什么大事呢。不过略一沉吟,便故意板下脸来对着二人说道:“我已提醒你们,此酒甚烈,你二人却不以为意地牛饮。你二人回去吧。”
张潮赵汉还道陈承安要将二人驱离身边,不再让他二人侍奉,心中惶恐,慌忙跪倒就要磕头。
陈承安伸手将二人拦住扶起。本少这里,不兴跪拜,见面可以行礼,但是男儿膝下有黄金,鬼天跪地跪双亲。以后切记,男人的膝盖不能弯。日后二人对我说的话要切记遵守。还有,你二人回去将给你们的册子上的内容悉数记忆,我会检查,若是偷懒,你们便不再是我的随身护卫了。去吧,将昨日蒸酒的细节好生记忆,研习册子上的内容,不会的文字去问府中先生。给你二人三日时间,一边学习一边休沐,下去吧。
二人闻言内心大定,而且颇为感激陈承安的安排。这二人虽是边军老卒,妥妥的老兵油子,但是自家少爷的做法他们心里是清楚的。在这个世界里,作为一名下人,户籍名册掌握在所在府中,与其说下人是人,还不如说下人就是一种财物或者器物,可以随意打骂损毁的那种。更别说休沐。
这个时节,休沐这一词汇早就出现,但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律令约束或者强制人们休沐。在食不果腹的年代里,休沐不仅不会被提倡,许多人就连每天没有做完自己内心计划的工作,都会觉得羞愧。
陈承安让二人休沐,又不进行惩罚,顶多就是让二人去背诵那册子上的内容,这种行为在这个世界属实比较难以让人接受,如果传到外面,陈承安将再次刷新人们的认知进而人们会自动脑补出一些画面,更加坐实白云城的笑话的名号。
这时钟霆也已然清醒,作为一名参加过历练的修士,钟霆简单整理了一下自身,便起身来到了陈承安的小院。恰恰听到陈承安让下人休沐,这让钟霆大感不妥。然后便推门而入,对陈承安说道:“小弟,这下人休沐之事万万不可。一旦此事开了头,日后怕是会惹出许多麻烦,不仅限于我陈家。”
陈承安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姐姐多虑了,休沐这种事情是一种必然,等我陈家的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休沐制度将变成我陈家的最基本福利。”
钟霆还待继续,却见陈承安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钟霆忽地想起昨夜醉酒,顿时脸上泛红。陈承安那清爽的声音再度响起:“姐姐,昨日那酒水如何?”
钟霆气的跺脚,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还说。回头必然将你打哭。
陈承安继续说道:“姐姐认为,这种旧酒水拿出去售卖,多少银子能买到?”
钟霆听了又是一愣,随即便想通了其中关节。昨日一共三款酒水,有的入口绵柔,有的入口如灼烧一般火烈,有的回味无穷。无论是普通民众还是修行界,能与这种酒媲美的,也就是那些顶级豪门以秘法造出来的酒水了。那些酒水都是天价,盖因为出产太少。自己也是仅有耳闻。
如今陈承安搞出的这东西,无论口感还是卖相,甩了市面上的酒水十条街不止。白云城中最好的酒水,也就一两银子一斤而已,如今陈承安这酒若是拿到市面上,定然是很受欢迎的。联想到造酒的过程,钟霆心中默默估算陈承安这酒水的成本价,但是由于里面添加了些许花草和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她也不好估算成本。但内心觉得,这种酒十五至二十两一斤,怕是那些稍微有些名声的人定然会趋之若鹜。
此时的钟霆已然忘记昨夜的糗事,琢磨了片刻,便道:“这酒水,若是卖十五至二十两一斤的话,销路当是不愁的。”
陈承安闻言点点头。又道:“若是卖五十两一斤,可有人会买?”
钟霆听了顿时觉得,刚刚发现陈承安长出来的脑子,可能又随着呼吸丢掉了。酒水再好,那也得消费得起啊。不过考虑到这种酒的醇厚程度,以往一次能喝十斤,估计二斤就差不多醉倒,销量怕是会有折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太贵的酒水实在难有市场。
陈承安这次没有抬头,自顾自地说道:“我们的酒水原料来源于市面上的酒水,现在是一两银子一斤,如果我们大量收购的话,估计这帮人会抬高价格,但等我们的酒水面世以后,那些酒水原本是面向现在的高阶人群的,估计会失去市场,所以我们可以与他们合作,基本上维持一两银子的价格,最多涨价一成。”
“其次就是人工,现在雇佣人员做工,一天二十文钱便可,一套工序需要六个人,一日便是一百二十文钱,一日我们可以出三百斤酒,算上柴薪损耗和搬运窖藏,三百斤成品酒酒的成本一千零二十两足以,况且我陈府说是陈府,都可以叫做陈家山庄了,占地很大。窖藏的费用也就仅仅是一些搬运费而已。这样计算,我们的酒水,三百斤酒成本应当是一千一百两两银子。”
钟霆听了更是迷糊,明明是三百二十两怎么又变成了四百两?
另外,销售酒水也需要一部分的费用,作为营销经费,还需要一部分额外浮动费用,三百斤酒水,我们初步打算获利一千两,加一千一百两银子,三百斤酒水的出售价暂定三千三百两两银子,因为钱,不能自己独吞,还需要将一些费用舍弃,舍弃的费用也得算在销售所得之内。
这样计算,一斤酒水就是是十一两银子。这是基础价格,如果加上未来的品牌溢价以及精品高端产品,这个利润很是可观。
钟霆已经被陈承安绕迷糊了,虽然数字加减她听得明白,但是这里面跳跃性的价格叠加,又不知道原因,那么这些数字就成了天书。最后脑海里只有一一个概念,这就可以卖得很贵,能赚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