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刘宇鹏的匕首刚碰到铜锁,就听见牢笼里传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三十多个百姓蜷缩在腐臭的稻草堆上,活像被雨水打湿的鹌鹑,有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正要张嘴哭喊,被身旁的妇人一把捂住——那妇人的手掌还带着淤青,却精准地往孩子嘴里塞了半块发霉的栗子糕。
“嘘——“吴云里竖起食指,他脸上蒙着从厨房顺来的花布围裙,此刻被夜风一吹,活像戏台上唱大鼓的伶人。苗安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被刘宇鹏瞪得差点咬到舌头。
百姓们踮着脚尖鱼贯而出时,不知哪个倒霉蛋踢翻了腌咸菜的陶瓮。“哐当“一声脆响撕裂夜空,寨子西头立即传来狼犬狂吠。吴云里急得直跺脚:“哪个馋嘴的这时候还惦记酸萝卜!“
说时迟那时快,苗安抄起咸菜缸往犬舍方向猛力一掷。月光下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腌菜汁在半空泼洒成银河,三条恶犬的嚎叫顿时变成了呜咽——其中那条最凶的獒犬正被咸菜叶子糊了满脸,正疯狂甩头试图把粘在鼻尖的辣椒籽甩掉。
“好一招'酸菜封喉'!“刘宇鹏憋着笑竖起大拇指,话音未落,东边箭楼突然亮起火把。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扑向最近的草料堆,二十支火箭“嗖嗖“擦着他们后脑勺钉在木栅上,干燥的茅草“轰“地窜起丈高火苗。
熊广川沉睡未久,正做着美梦,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仿佛是一把尖锐的匕首,瞬间划破了他的梦境。他猛然惊醒,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他一把抓起枕边的长刀,提刀冲出大帐。
只见寨中火光大作,那些被解救的百姓们,在这绝境之中爆发出了惊人的勇气,他们手持简易的武器,或是木棒,或是石块,与守寨匪徒展开了殊死搏斗。而在火光与黑暗交错之间,三名黑影正与贼匪们厮杀得难解难分。
刘宇鹏手持一杆长枪,那长枪在他手中犹如一条灵动的蛟龙,舞动得虎虎生风。枪尖银光吞吐,好似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带着致命的威胁。他身形矫健,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速冲向一名贼匪。枪尖一抖,挑飞了那贼匪的兵刃,顺势手腕一拧,枪身横扫而出,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击中对方胸口。那贼匪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被震飞数尺,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当场气绝身亡。
吴云里身法飘忽,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难以捉摸。他手中的鬼头大刀寒光四溢,在火光的映照下,更显得阴森恐怖。他身形游走在黑暗与火光之间,每一次刀光闪动,便有贼匪倒下。他的刀法凌厉狠辣,每一招每一式都直奔贼匪的要害。他时而跳跃而起,居高临下地劈砍;时而俯身疾进,从敌人意想不到的角度攻击。贼匪们面对他的攻击,纷纷露出惊恐之色,难以抵挡。
苗安手持一柄厚背长刀,那长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他劈砍之间,带起一阵破风之声,那声音犹如猛虎咆哮,让人胆寒。他冲向一名贼匪,那贼匪挥舞着手中的兵刃试图抵挡,然而苗安的力量太过强大,一刀下去,直接斩断了那贼匪的手臂。血光四溅,那贼匪发出一声惨叫,捂着断臂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熊广川见此情形,目眦欲裂,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将他的理智吞噬。他怒吼一声,那声音仿佛要将整个寨子掀翻,挥舞着手中厚重的钢刀,直取刘宇鹏。
“给爷剁成肉馅包饺子!“熊广川的咆哮震得屋檐积雪簌簌下落。他抡起四十斤重的九环鬼头刀,刀背上九个铜环叮当作响,活像催命的丧钟。
刘宇鹏枪尖刚挑翻第三个喽啰,忽觉脑后生风。他本能地缩脖侧滚,鬼头刀“咔嚓“劈进他方才站立的地面,青石板应声裂开三寸深的豁口。抬头正对上熊广川充血的牛眼,那满脸横肉随着喘息不停抖动,倒像案板上没切匀的五花肉。
“小哥细皮嫩肉的,不如跟爷回...“污言秽语刚吐半句,熊广川突然惨叫起来——吴云里不知何时绕到他背后,鬼头大刀的刀背正狠狠敲在他脚踝上。苗安趁机从马厩棚顶跃下,厚背刀带着茅草碎屑劈头盖脸砸来,熊广川举刀相迎,火星四溅中,三人同时虎口发麻。
“你们他娘的打群架呢?!“熊广川气得七窍生烟,九环刀舞得密不透风。刘宇鹏的银枪却似活物,总能在铜环缝隙间寻到破绽。有次枪尖堪堪擦过他耳垂,竟挑飞了那只鎏金耳坠,气得他哇哇大叫:“爷新打的坠子!“
熊广川突然虚晃一招,九环刀直奔吴云里面门。苗安情急之下甩出刀鞘格挡,精钢锻造的刀鞘竟被生生劈成两截。刘宇鹏抓住这电光火石的间隙,银枪如毒蛇吐信直取咽喉。熊广川狼狈后仰,枪尖擦着喉结划过,留下道血线。
“三才阵!“刘宇鹏突然清喝。三人瞬间走位,吴云里的阴柔刀光封住左侧,苗安的刚猛劈砍锁死右路,银枪在中路织就漫天寒星。熊广川左支右绌,九环刀越发沉重,某个瞬间他竟把刀当拐杖拄着喘气——然后惊恐地发现刀身嵌进地砖拔不出来了。
苗安的大脚丫子就是在这时印上他后背的。熊广川踉跄前扑,正迎着刘宇鹏回马枪的枪尖。银芒穿透皮甲的闷响让人牙酸,二百斤的壮汉挂在枪杆上抽搐两下,最终轰然倒地,震起三尺高的烟尘。
“二当家成糖葫芦啦!“不知哪个喽啰带着哭腔喊了句,匪众顿时作鸟兽散。有个逃命的蠢贼慌不择路,竟抱着烧红的铜香炉不撒手,直到跑到寨门口才觉掌心刺痛,“嗷“地一声把香炉抛上半空,正巧砸中树梢的马蜂窝。
天色微曦,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刘宇鹏等人护送着获救的百姓下山。一路上,百姓们对他们充满了感激之情,纷纷向他们道谢。吴云里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这一趟,不虚此行。咱们不仅铲除了这股匪患,还解救了这么多无辜百姓。”刘宇鹏和苗安也相视一笑。
刘宇鹏、吴云里和苗安看着获救的百姓,神色凝重地开口告诫道:“乡亲们,今日救你们的是三位蒙面人,切莫对外提及我们三人的模样。这王大人行事向来不择手段,我们若暴露身份,定会成为他和官府的眼中钉,往后怕是永无宁日。”百姓们深知他们所言非虚,纷纷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与坚定,承诺定会守口如瓶。待众人逐渐分散,三人便趁着天色尚早,踏上了归家之路。一路上,他们心中感慨万千,掐指算算,刘枫的满月之期也即将来临。
而在另一边,王大人听闻荒山上百姓被蒙面人解救的消息后,脸上竟毫无愧色。他眯着眼睛,心中暗自盘算,随后大言不惭地在众人面前宣称,这解救百姓的功劳全是他的部署之功。他颠倒黑白,将自己描绘成运筹帷幄、英勇无畏的英雄,全然不顾真相如何,只为在官场中再添一份“功绩”,继续稳固自己的地位,其恬不知耻的行径令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