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的雪线在暮色中如一条银链，林砚书踩着岩缝中的积雪，身后跟着乔装成采药人的林砚铭。他们的鞋底嵌着墨家机关钉，能在冰壁上稳稳借力。三天前，延安的密电码在窑洞的油灯下闪烁：“国民党特务已盯上墨家机关阵，速毁或转移。“
“还有三十里。“林砚铭的声音在风雪中沙哑。他的右臂绑着从机关阵废墟中找到的青铜护腕，上面的凤凰浮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林砚书忽然停住脚步，指尖触到山壁上新鲜的弹孔——有人捷足先登了。
同一时刻，重庆的茶馆里，顾砚秋掀开蓝布长衫的下摆，露出腰间的勃朗宁手枪。他的脸缠着绷带，镜腿上的铜螺丝刻着墨家图腾。三天前，他在码头的暗巷里“炸死“了军统特务，此刻的身份是南洋归国的商人，行李箱里装满了锦瑟托他转交的机关图纸。
“顾老板，货在昆仑。“接头的茶博士压低声音，茶碗底的暗号在桌面上晕开。顾砚秋想起锦瑟在兵工厂销毁图纸时的眼神，忽然摸向颈间的银链——链坠里藏着阿秀的平安符碎片，那是阿海托他保管的火种。
昆仑山口，林砚书蹲在一块风蚀岩后，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特务营地。探照灯扫过机关阵的青铜兽首，照出石墙上斑驳的弹痕。“他们在破解机关。“林砚铭握紧拳头，护腕上的凤凰似乎在震动。林砚书摸向腰间的精钢匕首，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岩石碎裂的声音。
顾砚秋攀着绳索滑下悬崖，风雪灌进他的衣领。他贴着山壁移动，皮鞋底的机关吸盘紧紧吸附着冰层。半小时前，他在特务的密电里截获了机关阵的坐标，而行李箱里的图纸，此刻正贴着他的胸口发烫。
林砚书看着特务们将炸药塞进机关阵的缝隙，忽然想起父亲林老爷在日记中写的话：“机关术是守护者的剑，不是屠夫的刀。“他转头看向林砚铭，对方的瞳孔映着炸药的红光。“动手。“他轻声说，匕首划破掌心，鲜血滴在山壁的凤凰图腾上。
机关阵突然发出嗡鸣，青铜兽首的眼睛亮起幽蓝的光。特务们惊慌后退，炸药在蓝光中诡异地熄灭。林砚书手腕一抖，匕首飞旋着切断特务的喉管，林砚铭的护腕弹出三根淬毒的银针，瞬间放倒三人。顾砚秋在高处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射向特务的眉心，他的身影在风雪中如鬼魅般移动。
“快走！“林砚书拽着林砚铭冲向机关阵的核心。山壁轰然倒塌，露出隐藏的地宫入口。顾砚秋紧随其后，子弹擦着他的耳畔射入岩壁。地宫深处，祖师爷的青铜雕像矗立在中央，基座上的齿轮开始逆时针旋转。
“毁了它。“林砚铭举起炸药包。顾砚秋忽然按住他的手，指向雕像背后的石壁——那里刻着林老爷的字迹：“机关术的终极奥秘，不在毁灭，而在重生。“他摸出锦瑟给的罗盘，罗盘与雕像共鸣，基座缓缓打开，露出一本用凤凰羽毛包裹的绢帛书。
特务的脚步声逼近，林砚书将绢帛书塞进顾砚秋怀里：“活下去，把它交给真正需要的人。“他转身挥出匕首，寒光中，特务的鲜血溅在青铜雕像上，仿佛为凤凰图腾染上了新的色彩。顾砚秋咬着牙跃入地宫的密道，身后传来炸药的轰鸣，机关阵的青铜兽首在爆炸中化作漫天星火。
三个月后，北平的和平饭店里，顾砚秋揭开脸上的绷带，镜中映出陌生的面容。他将绢帛书交给锦瑟时，窗外的梧桐叶正飘落在新贴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标语上。锦瑟翻开书，第一页的凤凰图腾忽然发出微光，与她腕间的镯子遥相呼应。
而在昆仑山脉的废墟上，林砚书和林砚铭望着初升的朝阳。林砚书的匕首缺口处，凝固的血迹在阳光下如一朵绽放的红梅。他摸向颈间的凤凰玉佩，忽然听见山风送来悠远的驼铃声——那是顾砚秋带着机关术的火种，走向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