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我们这儿是阴曹地府。说我们这里的人都是阎王殿里的小鬼,吃人不吐骨头。
“污蔑!赤裸裸的污蔑!让说这种话的人自己来瞧瞧,最好待上几天体验体验,保证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说这话的是一年轻人,穿着一件浅紫色的官服,头戴一顶比他脑袋还大的乌纱帽,腰系红绳,脚下则是一双青面白帮的鞋子,这身打扮,分明是一名官儿。
任谁见了都会说一句俊小伙有出息!
可是,他站在大夏京城刑部大牢门前,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天牢”!
很快有一个狱卒迎了出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又来人了?走,去看看。”
两人往大牢深处走去。
叶臣穿越过来三年有余,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这天牢度过的。
他是大夏的提刑官,主要掌管刑狱之事,并总管州、府、军的刑狱公事、核准死刑等,也有权对官员和下属的州、县官员实施监察。
权力极大,拥有直达天子,先斩后奏之权,这是原身凭借实力换来的。
和现在的叶臣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就是一个白嫖的。
正在他心惊胆战,担心自己会在某一刻被暗杀时。
朝中传来消息,给他安排了一个闲差。
就是天牢的司狱!
后来他才知道,是他家里嫌他提刑官的工作太危险了,他爹强行给他安排了个代管天牢天字区司狱职务。
安全系数确实是高了不少,但同样是对他束缚。
不过这些都是原主的想法,至于他?
最好能在这当一辈子差!
安安全全有什么不好,非要出去拼命干嘛?
叶臣走进暗无天日的大牢,来到他的天字区。
这的环境很干净,那是因为这儿的官员和别处不一样,能在他天字区关着的那都是大官,五品以上的大官!
叶臣来到他的司狱桌前,用竹签掏着耳朵。
漫不经心,摆烂。
这是他的日常操作。
很快,一个戴着枷锁镣铐的犯人被带了上来。
这厮一上来就嚷嚷着:“快给本官卸掉枷锁,看坐!”
呵,这个嚣张跋扈的东西都到这里来了还如此狂妄,真以为自己还能出去?
叶臣不屑道:“我这天字牢房里没官,全是囚犯,死囚!”
那罪犯毫不在意,不屑的扭过头当没听到。
神情满是蔑视。
叶臣继续问道:“因何事入狱啊?”
听到这话,那厮更是嚣张道:
“我没罪,我很快就会出去!”
“你要是对我恭敬些,说不定我出去后还会对你赏赐一番。”
叶臣嘲弄道:
“来到这的人都说自己没罪。我肯定是信你们的,毕竟没必要和死人去犟,但你们的死活我可做不了主。”
看了眼旁边,站着的小吏忙翻看卷宗:
“大人,这人是兵部侍郎湖滨,因卖官鬻爵,倒卖人口,贪污受贿等多项罪名成立,被判秋后问斩。”
叶臣接过卷宗看了起来,斜着眼盯了盯湖滨:
“哦,这样啊。”
叶臣也没有武断的下结论,要真是好官落难,他自然会帮衬一下,要是坏人,嘿嘿嘿!
叶臣在心中邪恶的笑着。
他走近湖滨,用手指放在他脑袋上,眼睛微闭。
大约过去了十秒钟。
“嗯对。没有冤枉好人。”
叶臣声音很淡,很轻,像是有些虚弱,却异常的坚决:
“把他给我关起来!就关到大牢房间最差那间,墙外是猪圈那个!”
这就是叶臣的金手指,只要触碰接触别人十秒以上,就可以读取别人近几天的记忆。
想要读取的记忆越多,越久,需要消耗的精血就越多。
两个狱卒上前,欲架起湖滨。
“哗哗”湖滨奋力挣扎着,镣铐被摇晃的直响。
他阴恻恻的笑着,在昏暗的大牢里显得有些恐怖:
“啊哈哈,哈哈哈哈!”
表情变得凶狠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小子,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弄死你!”
“哎呦喂,敢威胁我!先别带走,掌嘴之后再拖走!”
叶臣怎么说也是在这呆了三年了,什么样的话没听过?
威胁他的人不少,没一个实现的。
其中一个狱卒把他控制住,另一个则去拿竹板。
叶臣来到刚才拿卷宗那个狱卒边上,悄悄的问:
“老谭,这人应该也出不去了吧?”
身后湖滨被两个狱卒用竹板抽打着嘴,这两个狱卒显然没被塞钱,出手力道十足,血沫四溅。
老谭手中拿着一支细毛笔,在卷宗上写写画画记录着什么东西,头都没有抬:
“嗯,按以前惯例的话,他这种情况死的不能再死,还想出去?别想了。”
“哦哦,那就好。”
叶臣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肯定,叶臣原本还有一丝的担心这才消散完,万一这货真还能位归原职的话,那确实是有点麻烦。
京城,黄家。
“爹爹,我真的要和上官定亲吗?”
声音清脆甜美,像百灵鸟一样。
“怎么,不愿意?那我们就取消!”
黄谦溺爱的看着他的女儿,黄家独女黄芷。
“哎呀爹爹,你明知道我是喜欢上官哥哥的。”
黄芷在黄谦身边撒着娇,小手拉着黄谦一晃一晃的。
黄谦有官身,是户部侍郎,位列三品。
此时天色渐晚,黄府中各处都点上了暗黄色的灯,灯火阑珊中,有个穿着黑色夜行服的人影快速在黄府中闪动,护院、下人没一个发现他。
不一会就来到了书房门外,看到黄家小姐在这,他从怀中掏出一支木哨放在嘴角处轻轻吹了起来。
木哨发出阵阵尖锐声音,似鸟似蝉,音色很奇怪。
黄谦耳朵微动,面色微变,朝着黄芷安慰道:
“芷芷,放心吧,你和上官星风的事我都安排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回房间休息了,我处理些公事。”
“那好吧。”
黄芷磨磨唧唧不情愿的走了。
黄芷走后,那黑衣人才进来,对着黄谦拱手一拜
“家主,兵部侍郎湖滨家已经去过了,并没有找到那幅画。如果不在他府内的话,那会在哪儿?”
“继续找,如果这幅图流传出去,那会对皇后造成多大的影响,谁也无法知道。”
他轻揉太阳穴闭着眼睛苦思冥想良久,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记得湖滨有一表亲,上月特意来拜访他,离开的时候湖滨送了他几车绫罗绸缎,金银珠宝,那人住在东都是吧?”
“对,是东都府君湖源,不过听说财物在路上被劫了,等官府赶到的时候就只剩下几幅残缺破画了,家主你的意思是···”
黄谦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安排,你想办法弄死湖滨,这件事只能有我们知道,记住一定要做的干净!”
黑衣人退下之后,书房之中只余下黄谦一人
“东都,与京城相隔千里,谁最合适去一趟呢?”
雨夜,漆黑无比,风和雨,冰冷刺骨。
年久失修的刑部大牢似乎也并不是像号称的那样固若金汤。
湖滨在大牢里睡得很香甜,已经进入了梦乡。
浑然不知他的颈部忽然显现出一圈细微的血色,越来越多,愈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