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窗外这位形象绝美、气质清冷，但行为举止却像是在当小偷一样的校花兼卫道司见习道士，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画风，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他走上前，打开了落地窗的锁扣。
“路大校花，”张无畏靠在门框上，用一种混合着惊讶、无语和些许调侃的语气问道，“请问，你是怎么上来的？还有，我们家……不是，孙宇家的大门，难道是摆设吗？”
路涵雪轻轻吸了一口气，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的表情，但耳根处似乎悄悄漫上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红晕。
她没有直接回答张无畏的问题，而是动作轻盈地从露台跨进了房间，目光快速地扫视了一下这个奢华的卧室，最后定格在张无畏身上。
“这里的阴气残留很重，”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带着一丝专业人士的判断，“虽然核心已经消失，但影响还在。你处理的是什么东西？”
她一边说，一边微微蹙起了眉头，似乎在感知着空气中无形的能量波动。
张无畏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再想想她刚才爬阳台的“英姿”，心里的荒谬感更重了。
“我说，你先进来把窗户关好行不行？”张无畏指了指敞开的玻璃门，“还有，你这动作，知不知道很像入室行窃？”
路涵雪这才后知后觉地转身，伸手将玻璃门拉上，隔绝了外面的夜风。
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如同雪后松林的清冷香气，混杂着室外夜晚的凉意，萦绕在张无畏鼻尖。
“我不想惊动别墅里其他人，”她解释道，语气平淡，仿佛刚才翻越围墙、攀爬露台的是别人，
“我跟你朋友也不熟，解释起来又麻烦，直接进来找你最快。”
张无畏嘴角又是一抽。
好家伙，卫道司的人，思维都这么别致吗？
“所以，到底是什么？”路涵雪再次追问，眼神锐利地看向张无畏，“那股煞气非常纯粹，而且带着浓烈的怨念和死气，绝不是普通的孤魂野鬼能形成的。”
张无畏叹了口气，知道今天不交代清楚，这位“好奇心旺盛”的见习道士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示意路涵雪也坐。
“好吧好吧，告诉你，”张无畏揉了揉眉心，开始组织语言，“是僵尸。”
“僵尸？”路涵雪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什么级别的？怎么形成的？尸源呢？”
一连串的问题，显示出她对这类事件的高度敏感和专业素养。
“孙宇他爷爷，刚过世没多久。”
张无畏尽量简化地说道，“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可能是风水问题，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反正，我接了活儿，就过来处理掉了。”
他刻意隐去了一些细节，但哪怕就这么点信息路涵雪静静地听完后，清冷的眸子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孙家？”她似乎对这个姓氏有些印象，“他们家老爷子过世的事我知道，他家给卫道司捐过不少钱，前段时间高层也参加过他的葬礼，可以确定是正常病故。怎么会突然尸变？”
“这我就不知道了，家属没细说，我也懒得多问。”张无畏摊摊手，“反正，东西解决了，钱也拿了，皆大欢喜。”
路涵雪沉默了，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房间里一时间只有空调的低鸣声。
就在这时，路涵雪突然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张无畏身上，眼神里带着一种莫名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张无畏，”她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一些，“你确定你处理干净了吗？”
张无畏一愣：“什么意思？我亲手把它切成几十块了，都成拼多多了，而且最后还给烧成了灰，还能有什么问题？”
路涵雪噎了半天，心说头一次听到死这么憋屈的僵尸，虽然她很想询问一些细节，但她摇了摇头，好看的眉头轻轻蹙着：
“不对。我进来这个村子的时候，除了那股残留的僵尸煞气，似乎还隐约感觉到了一丝……非常微弱，但极其阴邪诡异的气息。”
她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分辨那种感觉，语气变得有些不确定，又带着一种本能的警惕：
“那感觉不像是僵尸，更像是一种活着的，蠕动着的恶意，最关键的是，这东西到处都是，几乎把这片村子都整个遮住了。”
张无畏心头猛地一跳。
活着的，蠕动着的恶意？
还到处都是，把整个村子都遮住了？
这话从路涵雪这位专业人士口中说出，分量可就不一样了。
他自己虽然能处理掉那个三级僵尸，但靠的是系统点化的特殊物品，可听路涵雪这描述，那玩意儿的覆盖范围也太大了点，简直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
“你的意思是，我解决的那个僵尸，可能只是个小角色，甚至是个幌子？”张无畏的表情严肃起来，之前的轻松荡然无存。
路涵雪点了点头，清冷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那股残留的僵尸煞气虽然强，但相对‘干净’，就是纯粹的尸变能量。”
“可我感知到的另一股气息，充满了混乱、污秽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活物’感，像是某种……正在孕育或者苏醒的东西。”
她说到这里，自己似乎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微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虽然我只是见习道士，实力还很有限，但我师承龙虎山，是当代天师收的最后一个嫡传弟子。”
“师父收我为徒，并非因为我的道法天赋有多高，而是因为我的灵觉感知异于常人，甚至超过了卫道司内部许多经验丰富的紫袍天师。”
“这种感知，在面对某些极其隐晦或者强大的诡异存在时，尤其敏锐。”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扫过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能穿透物理的阻碍，看到那无形的恐怖。
“所以，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地方存在着一个远比那头僵尸更麻烦，更危险的东西。”
“我刚进入这片区域，就感觉到了，像是一层厚厚的阴云笼罩着，让人很不舒服。这也是我为什么急着找到你的原因，这里的源头，估计跟你处理的事件有关。”
张无畏沉默了。
路涵雪的这番话，信息量巨大。
龙虎山嫡传，超强感知。
这意味着她的话可信度极高。
那个僵尸只是“门神”或者“炮灰”？真正的邪祟另有其物，而且范围极大，甚至笼罩了整个孙家所在的这片山村区域？
“范围太大了，”张无畏皱着眉头，“光凭感觉，能确定具体位置或者是什么东西吗？”
路涵雪摇了摇头：“那气息范围太大，就像雾气一样，无处不在，但又没有明确的中心点，或者说，它的中心点被巧妙地隐藏起来了。”
“而且，它似乎还处于一种蛰伏或者，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讲，就是正在‘加载’的状态，没有完全显露出来。”
“加载？”张无畏觉得这个词用得很现代，也很形象。
“对，就像电脑程序启动前的读条，”路涵雪解释道，“能感觉到它的存在，能感觉到它在积蓄力量，但它还没完全‘运行’。不过，一旦它完成‘加载’，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张无畏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事情一下子变得棘手起来。他看着路涵雪，问道：“你刚才说，我处理的僵尸跟这事有关。你有什么猜测？”
路涵雪沉吟片刻，问道：“你跟我说说，你跟那僵尸交手的具体情况。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张无畏回忆了一下，把自己如何发现僵尸，如何将其斩杀的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
他着重提到了那僵尸的强度和灵活性。
“非常灵活，速度很快，力量也大得惊人……”张无畏详细的说了一下打斗过程。
路涵雪的脸色更加凝重了：“砍成碎块了都没消散意识？而且竟然行动这么自如，恐怕也得是三级七八段水平，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