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变换的时轮》：历史叙事与哲学思考

甘雨泽

当代著名俄罗斯作家尼古拉·卢季诺夫（1948—）可能是对中国历史和古代名人情有独钟吧，他一生创作的主要作品竟然完全跟中国历史有关：《成吉思汗的意愿》、《边关》（又译《边境》）、《变换的时轮》。

我第一次读到卢季诺夫的作品《边关》是2019年的冬天。这是一部关于老子李耳的传记小说。小说从三关哨所写起，描写了老子与丁宏、尹喜两位边关守将的友谊。表面上看，这是一部历史小说，或者说是人物传记，而当你读完全书、掩卷沉思时，你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一部哲学小说。作家借历史叙事和人物经历的外壳，正在传达和阐释作家对国家与民族、战争与和平、正义与不公、善与恶、因与果等重大哲学问题的思考。

卢季诺夫的新作《变换的时轮》（2018年），同样继承了作家创作的一贯传统，他注重的并不是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描写“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而是以历史叙事为切入点，以人物活动为线索，借一个个传奇故事的叠加，公开表达作家对人生和命运的种种思考。

卢季诺夫把他的这部小说称为“纪事体长篇小说”，旨在向读者表明：他叙述的是历史事件。而小说的人物也只有十几个人。小说前半部分是以匈奴大将军图拉尔为主线，讲述了他和华夏边关守将鲁途安（归顺匈奴后改名吴胡安）的故事，从中引出了他的两个孙子阿阔尔和阿贝尔（他们都是吴胡安的学生）。小说后半部分则主要描述阿阔尔和他的引路人霍伊古尔经历种种艰难险阻，前往昆仑山朝拜的传奇故事。小说最后二十章又出现了圣人老子。作家对宇宙上界、中界（生灵界）、下界（黑暗世界）这三种层次的划分，老子与盲人少年阿阔尔这两位未卜先知者的对话，集胆小鬼、撒谎者、忘恩负义者为一身的引路人霍伊古尔与上界人物和老子的谈话，这一切充满玄机奥妙和神秘莫测的情景，都令读者眼花缭乱，不知所措，在茫然中似有所悟。

是的，这不是一般的历史小说，而是一部充满人生智慧的哲学小说。小说囊括了作家一生对人生意义的苦苦探索，对宇宙、国家、民族、历史的深深忧虑。小说中有很多关于“命运”的大段大段的论述，写得睿智而深刻，给人以启迪，令人猛然惊醒，并将影响你整个人生。

最后，关于译者我想说两句。

译者杨立明现为哈尔滨师范大学斯拉夫语学院俄语翻译硕士研究生导师，在俄罗斯获得博士学位。我在校译她的译稿时感到非常轻松。译文准确，文笔流畅，基本达到了“信、达、雅”的翻译标准，堪称一部优秀译作。作为一名初次尝试翻译长篇小说的译者，她的努力是成功的，值得称赞和祝贺。

2021年2月写于哈尔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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