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山海关

王腾戴着战术目镜,透过挡风玻璃凝视着车外。远处山坳里,几座竹篱茅舍错落分布,屋顶飘着袅袅炊烟,穿着粗布麻衣的农夫正牵着黄牛缓缓走过田埂,孩童追逐着纸鸢在土路上奔跑。

这幅宁静的田园画卷,与王腾记忆中末世应有的景象大相径庭。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利落的短发,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迷彩作战服,在这古风浓郁的环境中,自己就像一个突兀的闯入者。车载电脑的蓝光映在他脸上,与远处茅屋中昏黄的烛火形成鲜明对比。

“不应该是这样的。”王腾喃喃自语,喉结微微滚动。他记得电影里的末世,应该是满地废墟、金属残骸,人们穿着破旧的防护服,使用着简陋的武器。可眼前的村落,青瓦白墙,阡陌交通,衣着打扮、生活方式,完全是一派封建时代的模样,丝毫不见现代文明的痕迹。

即使是自己的辐射检测仪经常有警报,可是自己就像没事人一样,刚觉这辐射检测仪就像坏了一样,可是在基地检查过,没有问题,t800只是说可能空气中的物质发生了转变,各种已知的和未知的元素磁场变多了也变浓稠了,就像现在基本上很多通信方式都用不了了,就像被阻碍了,距离都变短了一样,王腾也只能随遇则安,带着警报器就当是傍身了。

路过一个村庄时,王腾特意降低车速,通过远程监控系统。观察远处的村庄,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老者正围坐在石桌旁下棋,棋盘是古朴的青石,棋子敲击声清脆悦耳。他们身着宽大的长衫,说话慢悠悠带着之乎者也,这场景让王腾恍若隔世。他忍不住打开车窗,清新的空气中飘来泥土和炊烟的气息,没有想象中末世的腐臭味和辐射尘埃。

“短发、白话、现代科技……这些本该存在的痕迹,究竟去了哪里?”王腾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车载电台突然发出一阵杂音,惊醒了他的思绪。他看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数字,又望向远处如墨的群山,心中的疑惑如同迷雾般愈发浓重,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车载导航的色彩在暮色中明明灭灭,提示距离山海关仅剩十里。王腾握紧方向盘,降低车速,车轮压过枯枝,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山海关的寒风从车窗缝隙钻进来,裹挟着松针的清香气息,振作着王腾的内心。

当城墙的黑影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他依言拐进右侧山道。茂密的竹林如天然屏障,将电动猛士隐入其中并做好了隐蔽工事。王腾掀开后备箱,林远缝制的黑色袍衫叠得方方正正,针脚细密均匀。“这手艺,劳动人民还是得在劳动中才能练就真本领啊,我们全靠机器这些技能早就遗失了。”他低声自语,三两下褪去迷彩服,粗布摩擦皮肤的粗糙感让他微微皱眉。

夜幕彻底降临时,电磁步枪的蓝光如鬼魅般划破黑暗。变异山鸡扑棱着坠地,乘着夜色王腾打了几只野鸡(对于有电磁步枪,夜视装备的现代步兵来说这就是小菜一碟(不是自己吃的,自有妙用)。

晨光熹微时,王腾混在挑着菜担的农妇中间,伪装成了山中的猎户随着人流走向城门一同进了城。与农妇们一同到了坊市,这坊市到是有些过去的影子,一眼便能感觉到一切都是建立在过去的城市废墟之上,排污、道路、甚至是很多的石头仔细看就是当年的混凝土被切块当成了石头,王腾对这种古风之下的自己时代的痕迹特别的不太习惯,但也只能入乡随俗。坊市的喧嚣如潮水般涌来,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里,他闻到了香料、汗水与牲畜混杂的独特气息。脚下的青石板高低不平,他清晰看到石缝间裸露的钢筋——这些用旧时代混凝土切割而成的铺路石,像旧世界留下的无声密码。

“新鲜野鸡肉!三文钱两只!”他学着邻摊的模样吆喝,声音却带着几分生硬。隔壁卖鸡的汉子斜睨他一眼,故意提高声调:“有些外乡人不懂规矩,当心砸了招牌!”王腾只是笑笑,将泛着五彩的变异山鸡举得更高,很快被几个眼尖的食客围住。铜钱落入掌心时,他摸到了钱币上“崇熙通宝”的字样,冰凉的触感让他恍惚——自己真的在这个陌生的朝代做起了买卖。

日头升到中天,王腾将最后一只山鸡递到客人手中,便收拾了下,安静的向城西方向走去。

悦来客栈还是很好找的,只是这熟悉的简体字虽与这复古的环境有些让王腾觉得怪异,但也无关紧要,只是多少会有些联想,怀疑是不是不专业的导演在搞真人秀,也许不远的地方就有相机在偷偷的拍他,而他就像在楚门的世界里一般。

踏入客栈,堂内酒气、肉香与汗味交织。王腾向跑堂打听陈二狗,陈二狗很是好找,没想到的是他既不是掌柜,也不是小二,而是后厨的一个屠户,原来是退伍的老兵,在这里谋了份差事,对方随手一指后厨:“就那剁肉的汉子,找他作甚?”顺着方向望去,只见一人膀大腰圆,手持屠刀,案板上的肉块随着刀锋起落如雪花纷飞,每一刀都带着利落的风声。

王腾并未多话,急忙上前“陈哥?”王腾试探着开口。

屠户猛地抬头,脸上横肉颤动,目光如鹰隼般扫来:“你谁?”

王腾赶忙说道:“我大哥林远叫我来找你的。”

陈二狗他瞳孔骤缩,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跟我来。”陈二狗将王腾引入柴房,

柴房内,木门吱呀一声关紧。陈二狗背靠门板,粗糙的手掌反复摩挲着腰间短刀,声音压得极低:“林远兄弟...他当真还活着?”见王腾点头,四下无人王腾拿出精铁令牌,陈二狗眼中精光一闪,激动上前,用袖口狠狠擦了把脸,“林兄弟还好吗?幽州的事我们这里都传开了,陆将军是好人,大家都很难过,额,可能话多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和林远兄弟是生死之交。”王腾懂他意思,“如今局势复杂,我也不便多说。”王腾收起精铁令牌,接着说道:“我需要身份和路引。”

陈二狗也不多话,思索片刻果断道:“城东城隍庙,戌时三刻见。”一天时间他来把事情办了。

王腾与陈二狗告别,闲来无事也就在这山海关中四处游览了一番,遥想当年自己刚从军那会儿还来过这里,现在看看真是物是人非,当年核战估计城墙都被干碳化了,就留下了地基,现在城墙明显是在原来基础上新砌的,还有许多曾经他那个时代的痕迹比如能看到有些人家拿玻璃碎片做装饰,有的地方能看到废旧的钢铁被拿来锻刀剑,王腾也曾试探过,他们知道末世灾变,知道这些事上个纪元遗留的,但是并不清楚上个纪元是什么样的,只是说官府曾经说过,上个皇朝也是大宋,后来被蒙古人给毁灭了,后来神不满蒙古人的残暴将世界毁灭并重新创世,天家赵氏天命所归,让天下万民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大家要努力保卫大宋江山,不能再重蹈覆辙,王腾听罢十万头草泥马崩腾,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现在眼中怀疑这个世界被认为的扰乱改写了,但是这种力量是谁?难道是鹰国还是樱花国?让我们倒退到封建时代就能再找机会征服我们吗?可是,武功的出现又是怎么回事?还是说核弹威力过大,弄出了小说中才出现的位面融合?也不像啊,起码文字没变,这逻辑也说不通,王腾脑袋像炸开了一样,思绪万千却无从抓起。

平民百姓每天忙着苟活,貌似也没人去深究过去的历史,就像和他们没有关系,不过一路走来,感觉也是这样,现在的街市和前世对比早已大变了模样,街边乞丐蓬头垢面,向路过的华服公子磕头,却被一脚踹开;赌坊门口,几个混混正架着面色惨白的青年往里拖,惨叫声混着骰子声刺耳地响起,赌坊、妓院这都是以前见不到的,只存在于小说和影视剧中,乞丐到处都是,大部分人衣着破烂,蓬头垢面,双眼无神,极少数的衣着华丽之人到处吆五喝六,这还是白天,王腾感慨今天的华夏大地竟然变得如此,真的是倒退了几千年,活着都艰难,今天不知明天的事,有多少人会去研究过去的事,也许这里是边境,生活压力太大了,说不定到繁华点的城市会有些人知道一些他想要的情报吧。

正好路过街头混混到处欺负别人勒索殴打,感觉那恶霸出手基本上是没有分寸的,就像是打给别人看的,王腾有些不忍,多看了几眼差点被牵连。

“小子没见过我镇关西打人吗?也想来试试是不是?”不等王腾说话,那打红眼的汉子就要上前,这时他身边一个家丁摸样之人拉住了他,附耳私语道:“少爷我见那人眼生,但有四品武者气息,这年头武者都有些来头,不知其跟脚贸然上手就怕。。。。”那镇关西听罢才扫了一眼王腾喝了一句“滚!”回头继续打那商贩。看那家丁王腾也能感觉到有四品武者的气息,正在犹豫间,那家丁走了过来,喝到:“还不快滚?我家少爷来收账,闲杂人等少管闲事,教训教训欠钱的赖皮难道有人要帮他还钱吗?”

王腾想了想二话没说,转身就走,没走几步跳上一户屋顶,从衣服中掏出电磁手枪,远远瞄准那镇关西,但是一想这一枪下去,岂不是惹出祸事,万一封城抓人起不麻烦,四周看了一眼,就见不远处拴着几匹变异马。二话不说,三枪下去(电磁枪开枪基本没有声音,只有子弹飞行的弹道声,不过街道杂乱,谁会注意呢?),一枪打断缰绳,一枪打马屁股,第二枪的弹道是擦着马屁股的,就见变异马吃痛狂奔,朝着打人的镇关西冲去,那家丁发现不对刚想举刀阻拦,王腾见那马要撞找到一刹那第三枪直击刀面,家丁直接被震费,等镇关西回头,以是来不及躲闪到时帮被打者挡住了变异马,就见镇关西本想借着武者功力架住这变异马。但是打人是弯着腰的,发力不对,马蹄踏下,镇关西愣是举不动,腰给折了,整个人抱着马一同摔倒在地,这马可恢复的快,马上站起来,马蹄践踏,快速奔走,这变化来的太快,家丁艰难爬起还在发愣似乎在思考怎么他怎么连马的一撞都扛不住,这妖兽顶多五品啊,不至于啊,而镇关西则被踩踏的时候王腾趁机朝着他两腿之间又是一枪,打完王腾迅速离开。

王腾内心的压抑多少好转了一些,这场“意外”应该能救这个商贩了吧,那恶霸短期之内肯定是不能出来害人了。虽然出手了一会,但是现在这些事和他的价值观形成了强烈的冲突,靠自己救也救不过来的,而且他发现,这边城高手很多,随随便便都是四品武者,甚至几个衣着较好的都是三品,想想自己的实力还是得忍,无力的感叹了一下这吃人的世界。

暮色给山海关的青石板路泼上一层墨色,王腾踩着自己拉长的影子,拐进城隍庙歪斜的朱漆门。檐角铜铃被穿堂风撞出零星声响,惊起梁上几只夜枭,扑棱棱的振翅声混着墙角青苔的腥气,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

“来晚了!”陈二狗敞着油腻的粗布短衫闯进来,腰间屠刀随着步伐晃出寒光。他径直走到香案前,抓起三炷香往烛火上一凑,火苗“腾”地窜起半尺高:“先给城隍爷磕个头,保你这身份万无一失。”

王腾跟着屈膝叩拜,额头刚贴上冰凉的青砖,就被陈二狗拽起来。老屠户把几张黄纸塞进他手里,又丢来个油纸包:“平安福收好了,”王腾打开包裹,包裹里有一张衙门开的路引,王海的捕快文书和王海开具的游学说明信件以及一件破旧的捕快服和褐色的老旧松木腰牌。陈二狗警惕地瞥了眼庙门外,压低嗓子,“从今天起你就是咱山海关曾经的捕头王海王捕头的二儿子,要去燕北学艺。记住——王捕头当年当过边军,后来退伍了就干上了捕快,平时你只顾读书学艺,家里的事过问不多,只要知道家住城本王家巷就好,家门口有两棵桂花树,都是过命兄弟,等等出城前也会来,见个面熟悉下。”

王腾心想,要这么谨慎吗?这信息不发达的时代,反侦查意识也太强了吧,陈二狗似乎看出了王腾的心思解释道:“你不了解当今天下的情况,先不说北有金国袭扰,时常有奸细入境,但凡抓住可疑之人杀良冒功比比皆是,同时朝廷对无户籍之人特别重视,但凡发现抓走了的从来没回来过,我们当年几个认识的几个猎户,没当户籍是啥大事,懒得去办,结果都被抓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别说你觉得怪,我们都觉得怪哩,哎,小心点总没错。”

王腾听完似有所思,瞬间有限联想就是这感觉怎么就是防着他这类休眠仓苏醒的人,不就是啥也没有,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还好他认识了林远。

二人并没走走多久,城门的轮廓在晚霞中愈发清晰,王腾远远瞧见两个佝偻的身影倚着城墙,一老人抽着旱烟,另一老妇人手里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暖黄的光晕里飘着细密的灰尘。

“愣着作甚!”陈二狗照着王腾后背又是一巴掌,力道大得让他往前趔趄两步。

老人快眯起眼睛,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大步迎上前,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王腾肩头:“这就是林老弟的兄弟吧!啧啧,虎虎生风的,比我家那混小子强多了!往后啊,你就是我老王的大儿子,叫爹!”

王腾被拍得肩膀发麻,脸上却堆满笑意:“您可折煞我了,王伯!”

老妇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凑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花,伸手就要摸王腾的脸:“瞧瞧这俊后生,要是晨儿还在...”

老人连忙打断了老妇人

揽住王腾的肩膀,往城门阴影处带了带,压低声音:“二狗都跟我说了。放心,当年我们在死人堆里滚过,他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我们家老二叫王晨,当年说要外出学武,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是生是死,你用他的身份问题不大,信物给了你就算将来碰上了他也会明白,若是遇见就叫他回趟家,实在不行给个书信也好,若是遇不见就当小老二什么也没说,毕竟这天下之大很多事情也很难说。”

王腾喉头一紧,郑重地点头。此刻他还不知道,也是这次的谨慎,未来救了王腾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