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百年恩怨

审讯纯属浪费时间，在一通大记忆恢复术下，这两无赖也没能交代出多少有用的事情。

雇佣他们的人保密工作做的相当到位：

不光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派活儿的地点也选在‘黑酒馆’。

这差不多算是中世纪雇佣兵和无赖们的人才市场，在这种地方招人，图的就是个随机。

线索才刚开始，就断了。

亚瑟倒是没把这事儿太往心里去，现在盯着自己的人多了，也不差这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

与其整天琢磨怎么提防敌人的算计，不如照着自己的节奏稳步发育。

说起来，亚瑟回头看向蓝衣铁卫：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怪物？”

小册子上记录的那只狼人，逃跑的时间有点久了，他怕找不到。

蓝衣铁卫挠挠头，说道：

“往北三十里，大黑树村那边有只怪物，包税人愿意出三百奥伦悬赏它的脑袋。”

他顿了顿，低声提醒道：

“不过我听说那怪物可不好对付，经常袭击经过的车队和税吏，前前后后死了挺多人的。”

亚瑟点头：

“我最近刚好从那里路过，那怪物可不止是袭击车队这么简单，足足有一支五人的雇佣兵小队都死在它手里。

“现在三百奥伦就想让我去玩儿命？他还真不愧包税人这个职业！”

说到这，他感觉有目光从高处盯着自己，猛然转身看向市政厅二楼包税人的办公室，一个身影狼狈的从落地窗后消失。

亚瑟有意提高了嗓音：

“如果包税人希望这件事情得到妥善处理，把奥伦换成克朗还差不多有希望。

“不过，我是绝对不会管这事儿的了，这家伙连这种要命的信息都瞒，说不定事后还会找别的借口克扣报酬！”

希望这番话能给大黑树村的村民多争取一点时间吧，至于那些仍旧死扛着不走的…亚瑟只能表示祝福。

某位讨人嫌的先贤曾经说过，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变坏的。

亚瑟拉着寇格林姆，在小册子标记的地点搜索了很久，也没能找到狼人留下的踪迹，倒是低效治疗药水卖出去不少。

这事儿其实挺奇怪，按说在包税制下，百姓应该早就成穷鬼了，怎么可能再从紧巴巴的牙缝里挤出钱来买药水？

卓尔坦啐了口唾沫，道：

“当然是为了保命！

“这一带靠近布洛克莱昂，是精灵们最活跃的地带之一。你在地里正干活呢，说不定从哪就飞来一支箭插身上了。

“买上这么一瓶药剂，只要当场没死，总还有个活命的希望。”

亚瑟吃了一惊：

“精灵为什么要袭击平民？”

这话一出口，卓尔坦、丹德里恩一起扭头看亚瑟，好像发现了他是外星来的。

还好寇格林姆站出来解释了一句：

“亚瑟在庞塔利亚的时候，受了点刺激，把以前的事儿都忘了。”

“失去记忆的少年，踏上了成为英雄的道路，啊，多么好的题材！”

丹德里恩夸张的咏叹道：

“我要把这个故事写进我的诗歌里去！”

亚瑟警惕道：

“你爱写什么故事都随你，但是不许给我编造那么多情人！”

他倒不是对风流韵事那么抗拒，实在是丹德里恩太夸张了。

因为某个紧紧拥抱低级趣味的矮人起哄，丹德里恩的那些睡前小夜曲，其中大部分是在唱杰洛特和各路美女不得不说的故事。

大部分时候，故事的女主角是女术士，偶尔也会有公主出现，但最夸张的还得是魅魔！

即使是诗歌，这也实在有些过分离谱——亚瑟就不信那位白头发的猎魔人对着个毛茸茸的羊角怪物也能下得去手！

嘣！

鲁特琴的琴弦崩出个愤怒的音符，丹德里恩高声抗议道：

“我是一个自律的吟游诗人，我谱写的每一个故事都是有事件原型的！

“我只是按照诗歌的手法做了适度夸张和修辞！”

亚瑟嗤之以鼻：

“鬼才信你！”

眼看两人有打口水仗的趋势，寇格林姆连忙岔开话题：

“精灵不是袭击平民，他们的袭击大多是针对人类。

“像是那些半身人的村庄，就很少遭受精灵的袭击。”

亚瑟警惕的看看周围，似乎下一秒树叶中就会射出一支利箭：

“精灵干嘛那么恨人类？和平共处不行么？”

穿越以来，他见过不少矮人，这些大胡子和人类不能说亲如一家，至少还能相互容忍。

按说精灵的脾气应该没有矮人固执，怎么反倒和人类这么大仇？

卓尔坦噗嗤一声乐了：

“因为他们在人类的手上丢掉了整个世界！

“你去过维吉玛对吧，如果你看的有够仔细，就会发现那儿的下水道修的比他酿的宫殿还宏伟——那就是精灵留下的。

“不止是维吉玛，诺维格瑞、崔托格，就连大诗人就读的奥森弗特都是建立在精灵遗迹上的。”

亚瑟惊了。

“精灵这么厉害的？”

他没见过维吉玛的下水道，可却见过那些高大壮丽的宫殿。

听卓尔坦的描述，感觉下水道里哪天蹦出来个机械球都不奇怪。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精灵的生产力即便对上现在的人类世界都是绝对碾压，当初的人类又是怎么打败他们的呢？

卓尔坦说：

“因为战争这种事儿从来不是最优秀的种族获胜，而是最擅长打碎别人脑壳和搞大女人肚子的种族才能称王。

“哪怕一个精灵在死前能杀死十名人类士兵，你们都能一眨眼再拉来二十个——精灵却要上百年的时间。”

鲁特琴在丹德里恩的手中奏响一段哀伤的旋律，诗人轻声吟唱起古老的战歌：

“奋战，奋战，直到世界的尽头！

“就算长矛折断，就算盾牌裂成碎片，我们依旧挥剑奋战，直到太阳浴血而出！”

寇格林姆则驳斥道：

“矮人，在场的长寿种可不只是你一个。关于那场战争，我要比你有发言权的多——我曾经是其中的一员。”

“恕我直言，将战争的过错完全推到人类头上是不公平的。而声称精灵比其他种族更优秀更是谬误！

“在我的记忆里，战争之前的精灵们可完全是另一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