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回到保定故居

冯玉祥离开保定,差不多已经有十年,自光绪二十八年以后,便很少有机会回来看望了。这一次回到了康格庄,看看旧居如昔,邻里无恙,心里颇有一种说不出的愉快。

街坊邻舍大半都还认识冯玉祥,看见他回来了,就高兴嚷着说:“你回来了!几年不见你,发福多了。”

那种亲热的神情,使冯玉祥真要感动得流下泪来,觉得眼前腐恶阴险的世界,到底还有它温暖可爱的一面。

冯玉祥在康格庄住着,几乎每天都要到保定府城里去。从康格应到保定府,约有两里路。保定府东关附近有一个火药库,里面贮藏着多量的军火,由王怀庆统带的淮军把守。

东关,正是冯玉祥往来康格庄必经的要道,他每次经过这里,都要受检查。盘查冯玉祥的人,虽然不见得就认识他,但他头上却装着一条假辫。

那时王怀庆有命令,凡是没有辫子的,就是革命党,都加以逮捕。冯玉祥为了头上的假辫子,每次进城,都是提心吊胆,唯恐被守兵看出破绽,惹下无谓的乱子。若是绕路,又太不方便。再三考虑,终于把家眷搬到城里,在羊肉胡同租了几间房子住下。

这时和冯玉祥来往相谈的人很多。其中有一位老朋友叫做王兆祥的,住在城隍庙街一家古玩铺里,因为他的舅父在那古玩铺中做掌柜。他这里很有几位青年朋友,都是热血赤心,倾向革命的,他们也都剪了辫子,并且私下弄报纸看。

那时保定府不许民间私下看报,凡是私下看报的,就都以革命党论。冯玉祥曾经和王兆祥秘密地来往相谈,十分地投契。

此外在城里炮台开茶馆的一位安亮先生那里,冯玉祥也常常去坐谈。他往来相与的朋友很多,他们有的也谈谈时局,赞成革命;有的则不敢谈,怕谈;有的则什么也不懂,根本谈不来。冯玉祥渐渐感觉精神上的寂寞,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是事,同时生活也驱迫着我,使我不能在家里久住。因此决定离开保定。